吳越看着眼前的場景,心裏是萬分的高興。
呂秋看着站在不遠處的沈清歡,眼睛微微彎起,口罩下的嘴角也勾起了一個半圓形的弧度。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軍士忽然躺在地上抽搐起來,随之而來便是四肢躁動,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吼叫:“你們滾開,滾開,不要靠近我,我不要死,你們滾開……”
那虛弱無比,躺了很久的人就這樣掙紮着想要站起來,可仔細觀察竟然發現他眼珠子都翻白眼了。
“完蛋了,完蛋了,王二麻子被勾魂了!”
“閻王又來抓人了。”
“神醫,神醫,你快幫他看看吧,他已經七日了,就快不行了!”
“算了,閻王來抓人,神醫又有什麽辦法?”
“或許傳言是真的,是我們軍營殺戮太多,得罪了天上的神仙,這才降罪在我們身上,我們哪裏是病,這是天罰。”
“嗚嗚嗚嗚,我是今年的新兵,我沒有殺過人,爲什麽老天也要懲罰我,我還不想死……”
“……”
明明他們已經絕望了,可這女大夫帶來了希望,但是這希望一轉眼又因爲這個士兵的話而變成了絕望。
若真的是天罰,誰能夠治好?那除非是天上的仙女。
就在這個時候,沈清歡直接上前,拿出一直安定,順勢帶在那士兵的胳膊上。
士兵被刺激便要躁動,隻是他還沒有掙紮着起身,就又迅速的安靜下來,整個人四仰八叉的躺在那裏,忽然間就不動了。
“他……死了?”
“方才女神醫想要救他都來不及,他還是死了。”
“他的命還是被勾魂死者抓走了。”
“看來,人是永遠也不可能和天作對的。”
“我們隻能等死了。”
“……”
消極的言論傳來,吳越卻大吼一聲道:“你們亂說什麽,王二麻子他的胸腔還有起伏,他還活着!”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反應過來,全部都睜大眼睛看向躺在那裏的王二麻子。果然,雖然他此刻胸腔起伏的弧度很小,也有些慢,卻是起伏的,他還活着。
沈清歡不慌不忙的從背包裏拿了一個吊瓶,左右看了一下,又無從下手,隻能對站在那裏的照顧病人的小士兵道:“能不能幫我将外面的長槍拿一個過來?”
那小士兵楞了一下,雖然滿臉不解,卻還是照辦了。不一會就将長槍拿了過來,遞給沈清歡。
營帳所有人都看向沈清歡,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這女神醫要做什麽?那長槍治病?”
“或許是因爲她知道已經沒救了,所以想要用長槍送王二麻子一程。”
“我本是血性男兒,從軍隻爲保家衛國,如今家國還未報效,卻要承受這種屈辱,一槍讓我死了,或許我還能好受點。”
“我竟然覺得你說的沒錯。”
“……”
衆人雖然議論,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去阻止沈清歡,包括吳越。吳越隐隐約約覺得,沈清歡不會那麽做,她是要救人……的吧?
沈清歡接過長槍的時候整個人直接向下一沉,整個人向前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不是,這東西也太重了吧!
不對啊,這徐州城駐守軍的長槍怎麽是全金屬打造的,霆王府的侍衛的長槍都是木杆的啊。故意不解釋,就是想要帶着一絲神秘感,讓衆人都覺得她高端大氣上檔次,之後對她的醫術更加信任。
沒想到,竟然被一杆長槍放倒,還要摔個“臉着地”,這人算是丢大發了。
那方才拿長槍過來的小士兵也吓了一跳。
神醫說要長槍,他就選了最好的這一個,這是吳越将軍的槍,平時都在他自己的營帳裏,但是兩天前軍醫不知道該怎麽辦看,有人說用殺氣重的武器可以驅邪,所以大家才将自己的兵器懸挂在病人的營帳外。
他也是因爲如此,才有機會拿到吳越将軍的長槍,倒是忘記了,将軍的槍重一百五十七斤,自己以前便經常幫将軍拿,鍛煉了很久才能夠穩穩拿住的。
而女神醫她……似乎拿不動。
就在沈清歡郁悶無比的時候,一隻手順勢扶住了她的腰,另外一隻手抓住了長槍,将她扶穩的同時,長槍狠狠的紮進了地裏。
“沒事吧?”
沈清歡回神,對上了跟她同樣身穿大白裝束的呂秋。
呂秋看着她,一雙眸子裏不是擔心,反而是一抹饒有興趣,可很快又消失不見,仿佛那隻是一個錯覺。
沈清歡也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真的,還是因爲護目鏡反光所至。不管是什麽,畢竟呂秋救了自己,即便她不像自己最初想象中的單純無害,那人家也是幫忙了。
“呂太醫臂力不錯。”
呂秋看着沈清歡的護目鏡下坦然的笑眸,楞了一下,看向自己手中的長槍,順勢松開了放在沈清歡肩膀上的手:“還行,畢竟我是男人,讓大小姐見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