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衡看着滿眼哀傷的沈清歡，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個太醫：“行了，行了，你們下去吧！”
這話一出，三個太醫連忙擦拭着額頭上的汗，一溜煙的逃跑一樣離開了。
皇上上前，淡淡道：“清歡啊，朕也舍不得你。今日你在朝堂之上，如此勇敢，真的是我東陵女子的表率，你今日離開，也算是替我東陵皇室去徐州城，朕親自派馬車送你。”
沈清歡微微笑道：“謝謝皇上。”
皇上似乎還覺得不夠，又道：“朕記得太後曾經說過你喜歡吃宮裏的什麽糕點，之前還讓人賞賜過你，是什麽來着，你告訴朕，朕讓人做好，放在馬車上，你趕路的時候吃。”
沈清歡擡眉，眼睛亮了亮：“既然皇上說去這件事，那清歡可就不客氣了。其實清歡真的很喜歡吃芙蓉餅，桂花酪，百花雨露……這宮裏的糕點，菜色，清歡都是喜歡的！”
這話一出，皇上微微一愣，吃驚的看着眼前的沈清歡，但是很快就大聲的笑了出來：“好，好，好，朕真的想不到，你還是個小饞貓呢？無妨，無妨，既然你喜歡朕就讓人多做一些給你吃。”
沈清歡再次謝恩。
開玩笑，讓她去那麽危險的地方，舟車勞頓，吃點好的，那是她應得的。
就在這個時候，皇上看了一眼蕭雲清：“雲清，朕記得你還有旁的事情，你就去忙你的吧。”
蕭雲清原本是看着沈清歡的，聽見自己父皇如此說，慢慢的轉向了蕭亦衡，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是，父皇，那兒臣就先告退了。”
蕭雲清離開之後，皇上又看了一眼站在那裏的曹公公。
曹公公伺候皇上許多年，隻是這一眼，便心領會神：“你們都下去吧，一個個都杵在這裏像個木頭樁子一樣，簡直礙事。”
說完，就帶着禦書房中原本伺候的三個宮女退下了。
一時間，整個房間就隻剩下了沈清歡，蕭亦衡和曹公公三個人。
沈清歡看着眼前的皇上，一時間心底打起了鼓。
很明顯，蕭亦衡是故意支走了所有人，隻留下了她和曹公公，他……想要做什麽？
蕭亦衡上前一步：“清歡啊，你身爲醫者，便應該知道，疫病不是那麽好解決了。你想要的，朕也都已經給了你的，在這裏，朕需要跟你要一個保證。”
沈清歡微微皺眉：“皇上是想要讓清歡保證将徐州城裏的疫病之患解決嗎？”
蕭亦衡冷冷的轉身道：“不，朕要你保證，這疫病絕對不能出徐州城的軍營。若是軍營留不住，朕許你特殊權利，爲了整個東陵着想，焚毀整個軍營，切不可讓疫病傳播出來。若是傳出，朕護不住你，你明白嗎？”
話落，一雙精明的眼此刻帶着一絲絲的危險，緊緊盯着沈清歡，似乎是要從她的口中得到承諾。
沈清歡隻感覺心裏一片冰冷。
之前隻是覺得當今身上多疑，敏感，好面子，現在看來他也是挺狠的。
也是……若是不夠狠，又怎麽可能爬上這九五之尊的位置？
在大義面前，他沒有錯，用軍營換取整個徐州城所有人的安全。可難免不讓人覺得心寒，畢竟正如朝堂上那些人所說，正是這些人浴血拼殺，才換來了東陵如今的平穩安定。
“清歡明白！”
她一定會用醫術和來至于現代的醫療手段，治好徐州城駐守軍軍營裏的還活着的人，不讓好好的地方成爲死亡和瘟疫的溫床。
蕭亦衡滿意的看了沈清歡一眼，精明的眸子裏全是滿意。
就在沈清歡離開之後，蕭亦衡擡眸，看向那已經消失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曹起，你覺得沈清歡是那種爲了東陵大義可以犧牲自己的嗎？”
曹公公擰着眉，爬滿皺紋的臉上竟然帶着一絲嬌俏：“這，老奴可不敢說。”
蕭亦衡擡眸看了他一眼道：“回去通知徐州城節度使，若是沈清歡進入了駐守軍軍營，便不許她在出來。軍營内隻許進人，不許外出，若是疫病能治療，所有人恢複健康之後才能夠外出，若是疫病更快的蔓延，察覺出任何問題，直接放火燒掉整個軍營。”
曹公公楞了一下：“那霆王妃……”
一起燒死？
話未落，就看見蕭亦衡眼中那麽冰冷便不再多說，雙手一合，拜倒：“皇上英明果決，所做一切皆是爲了東陵！”
蕭亦衡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外面，眸色沉寂。
這東陵的江山想要穩固，總是要有人死的，功臣也好，良将也罷，大臣的家眷，皇子亦是如此，即便是他蕭亦衡曾經真正愛過的女人也不例外。
那麽現在這區區沈清歡，自然是更不會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