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蕭亦衡挑眉:“清兒多慮了,若是有合适的人選隻管提出便是。如此爲國爲民的事情,朕相信身爲東陵之人,哪怕隻是一個平頭百姓,都會義不容辭,更何況是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的朝廷官員。”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不想去也得去。
蕭雲清直接轉身,看向了站在自己的身側的沈清歡道:“最适合的那個人一直都在今日的大殿之上——霆王妃。”
這話一出,整個大殿一片嘩然。
“我沒有聽錯吧?清王殿下推薦的人是誰?”
“你沒有聽錯,清王殿下推薦的不是别人,是霆王妃,就是……她。”
“可是,她真的合适嗎?她畢竟是一個女人。”
“是啊,是啊,怎麽能讓一個女子去那種地方?”
“女人怎麽了?她方才不是挺狂的嗎?那般怼啓王殿下。”
“不是,我堂堂東陵,一群大老爺們,讓一個女子去那般危險的地方,處理那般危險的疫病,你們有臉嗎?”
“呵,那我們也不會醫術啊?你覺得沒臉,不如你上?”
這話一出,那人也沉默了。
皇上蕭亦衡本以爲蕭雲清會舉薦太醫院的某個人,但是萬萬沒想到,他說的合适的人竟然是沈清歡:“清王,你這般舉薦,真的合适?”
蕭雲清顯然是早已有了打算:“父皇,兒臣以爲沒有人比霆王妃更合适的人了。”
皇上皺眉:“何以見得?”
蕭雲清淡定自若,面帶微笑道:“首先,是醫術。霆王妃曾在避暑山莊救下太後,更是習得了天玄老人的金針之術,她的醫術更是受到孫太醫的贊賞。所以,有她前去往徐州城駐守軍軍營,爲那裏的軍士解決瘟疫之患,軍士放心,朝廷也放心。
其次,是原由。總所周知,如今徐州城外的駐守軍是屬于六弟麾下,更有甚者其中有一部分曾經更是跟随六弟平定過三國之亂。而六弟的部下,由六弟的霆王妃去爲其解決疫病之患,合情合理。
最後,是名望。六弟妹不止是一個醫術卓絕的大夫,更是霆王妃,是皇家的兒媳。由六弟妹去解除疫病之患,便是在昭告全天下,我東陵皇族與爲東陵而戰的軍士,東陵的子民,永遠在一起!”
這話一出,皇上蕭亦衡微微一愣,半響後大叫一聲:“說的好!”
皇上蕭亦衡都開口說了說的好,那文武百官自然是齊聲附和:“清王殿下說的極是!”
“還是清王殿下想到周到。”
“如此處置果真是最妥當的。”
“不錯,不錯,此辦法甚好,甚好啊……”
聽着十分一緻的口徑,沈清歡的表情變得更冷了,淡定的看着眼前許多臉上洋溢着笑容的文武百官,隻覺得心涼。
她轉頭看向站在一邊的蕭雲清。
蕭雲清此事也正看着她,眸色溫柔,仿佛他隻是作爲東陵的清王提出了一個最合理的意見,并無其他。
可是……
沈清歡最初聽見疫病泛濫之時,隻以爲這是一個巧合。
可随着時間的推移,獲得了更多信息之後,這所有的巧合就太過巧合了。
疫病發起的地方正好是蕭雲霆精銳部隊所在的徐州城駐守軍,而今日她在大殿之上,也是因爲蕭雲清告訴皇上自己會金針之術,卻隐瞞了自己已經将金針之術教給孫太醫以及避暑山莊太醫這件事。
更有甚者,或許那通傳之人都是他特意安排的,安排在他護下蕭雲啓,獲得皇上和滿朝文武百官贊譽,而她正準備離去之時。
所以,他今日看向她的眼神中盡是得意與運籌帷幄。而她卻在他第一次看向自己,向皇上蕭亦衡提議的時候才察覺出了古怪。
所有的一切,蕭雲清都已經經過了層層部署,深思熟慮,将所有的一切導向了眼前的結果。
甚至這一場瘟疫本身就不是天災,而是被他安排再一次針對蕭雲霆的人禍。
依照蕭雲清吩咐秦可心對太後下毒這件事,也側面證明他并非做不出這種事。
如果真的是如此,那她隻能說他太可怕了。
傳聞都說蕭雲霆嗜血淩冽,手段毒辣,可蕭雲霆所針對的都是侵犯東陵領土的敵人,作奸犯科的罪犯,或者是傷害過他,又或者意圖傷害他的對手,而蕭雲清卻能夠爲了獲得利益,輕易的犧牲自己的親人,犧牲曾經保衛東陵國土的将士們。
她承認,自己一直以來誤會蕭雲霆了。曾經覺得蕭雲霆是變态,可現在看來,他不過是一個在逆境中摸爬滾打,強勢鋒利,一路披荊斬棘艱難爬上高位睚眦必報,嫉惡如仇的東陵戰神。
真正冷血的變态是蕭雲清,隻不過他躲在了那張溫柔,懂事,謙遜,賢德的面具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