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情徹底無語。
自己這侄子不僅将他一軍,還順便内涵她:“你們療傷就療傷,談什麽綿延子嗣?”
蕭雲霆面色如常:“王妃身體受傷,心脈受損,自然是會耽擱綿延子嗣,本王想要替她治好,倒是錯了?”
蕭亦情:“……”
沒想到,自己記憶中那個素來不怎麽說話的六侄子,讓人無語的本事倒倒是一套一套的。
沈清歡見兩人如此模樣,知道蕭雲霆是一定要将長公主請走的。說真的,如果今日在這裏的是皇上,她都不能說實話。
皇上最是注重皇族顔面。
如果知道這件事,蕭雲霆隻有兩個下場,一個是被廢。那麽,她作爲王妃極有可能會連坐,到時候丞相爹爹還會不會撈她,有沒有功勳撈她,那都不一定。
另外一個就是北晉攻占東陵的城池雖然已經收回,可依舊虎視眈眈。如今皇上還需要蕭雲霆,或者說東陵需要蕭雲霆,皇上爲了不讓這件事發酵,搞得人盡皆知,大概率選擇讓她永遠都“閉嘴。”
不管是哪一種,倒黴的都會有她。
更何況,今日長安公主來了,或許她能夠得到她的幫助,救出子寒。
想到這裏,沈清歡擡眸,一雙澄澈的眼眸帶着溫柔的笑意道:“情情,我這傷口,确實要處理。既然你說這些日子會住在霆王府,不如讓府裏的丫鬟幫你收拾一間我近的院子如何?”
這話一出,蕭亦情瞬間感覺情緒得到了安撫,想着自己最近都要住在這裏,有伴玩不說,蕭雲霆應該也不敢再做出傷害沈清歡的舉動了。
“好,我聽歡歡的。”說完,一雙英氣十足的眼睛再次瞥向蕭雲霆:“老六,算你狠。”
蕭雲霆擡眉,隻是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還是皇姑教得好。”
蕭亦情瞬間就被怼的無話可說了:“……”
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其實,這也是很多很多年沒有與蕭雲霆接觸了,記憶中大多是他幼時的模樣。
蕭雲霆回到皇宮的時候已經七歲了,那個時候,大多是的皇子已經上了太學,也學了兩三年的弓馬騎射。而蕭雲霆,什麽都不會。
當時,很多皇子還調侃他,欺負他。有人拿練習的弓箭射他,有人在他顫顫巍巍上馬的時候,狠勁抽他的馬,還有人在他的書桌下面丢各種吓人的東西。
最初他會驚慌,會害怕,甚至會哭泣,她就曾經在竹林中找到過捂着嘴巴不敢哭出聲的蕭雲霆。當時她是打算去安慰他的,可是她還沒靠近,他看到她接近,立刻就變成了一張死氣沉沉,毫無表情的臉,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之後,她随着太後去了避暑山莊靜養,一去就是一年。等到她在回到皇城的時候,他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在那次大考,他在各個方面都變得很厲害,幾乎将大多數的皇子比下去了。
即便是大皇子,也就是皇後娘娘嫡出的清王殿下,都曾經在一次策論上輸給了他。
想到這裏,蕭亦情看着眼前的蕭雲霆眼中仿佛又出現了一個十二歲的少年。
那日,他穿着一身铠甲出現在了大殿上,主動請纓外出征戰。
自從沐正風被指認叛國,沐家滿門抄斬,北晉越來越嚣張,在那幾年連連攻占了東晉七座城池,甚至還叫嚣着七年之内,滅了東陵,蕭雲霆便自請出戰。
這些年,風裏來,雨裏去,将東陵失去的城池全部都打了回來,讓流民從歸故土,過上了安居樂業的生活,也正是這樣皇上親封他爲東陵戰神。
算了,她就是瞎,也看得出沈清歡和蕭雲霆兩人有古怪,可她這個外人确實很難做什麽。現在留在霆王府唯一要做的,就是幫沈清歡調理好身上的傷,避免她的生命再次受到威脅。
“歡歡,你包紮好了早點來找我。”
說完,轉身走出了,可就在出門的時候,遇見了拿蜜餞回來的雲鏡。蕭亦情一隻手端過他手中的蜜餞,拿了一個便塞進了嘴裏:“味道不錯,就是速度太慢了。現在去幫我尋個适合本公主居住的院子,要離你家王妃進一點的。”
雲鏡東西被拿走,原本還有點懵,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追了上去:“長公主,這不是屬下分内之事啊……”
蕭亦情翻了個白眼:“這點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
雲鏡:“……”
嗚嗚嗚,他是個将軍,他心裏苦。
蕭亦情離開,房間裏隻剩下了沈清歡和蕭雲霆,整個氣氛忽然間就冷了下來,安靜的滲人,沈清歡甚至能夠聽見自己的呼吸。
氣氛詭異而尴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