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霆看向沈清歡，看着那脹紅的臉，看見她肩膀上至今還流着血。那骨節分明的大手，下意識的松開了。
沈清歡掉落在地，一陣劇烈的咳嗽。
白如蓮見沈清歡落地，心中憤怒無比：“雲霆哥哥，不要放過她啊！她最壞了，長得那麽醜，還非要嫁進霆王府，還勾引雲霆哥哥你，所以我就對所有人都下了迷情香，讓那些男人将她踐踏到塵埃裏。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她的錯。”
整個房間除了沉默，隻要白如蓮的瘋言瘋語。
蕭雲霆看向白如蓮，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他不是不知道白如蓮想要争寵，暗地做了一些事情。可他沒想過，她即便是經曆了這麽一朝，淪落到這般境地，卻一點都不知道悔改！眼前的人，哪裏還有當初那個抱着他的臂膀，甜甜的喚她雲霆哥哥的那個少女的模樣。
原來，她不止找人想要殺沈清歡，就連那對女子極其惡毒的迷情香，都是她下的！難怪沈清歡當日那般憤怒，因爲她真的隻是逃離了那個魔窟。
從前，他不想要讓白前死不瞑目，想要照顧好她。卻因爲縱容，因爲對沈清歡的故意刁難，竟然将她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白如蓮已經瘋了，說出口的話，皆是心中所想：“殺了她，殺了她，隻要殺了她，雲霆哥哥就沒有王妃了，而我，就能夠成爲雲霆哥哥最寵愛的王妃啦。隻有她死了，春梅和陳嬷嬷才死的有價值，她們才不會怨恨我！”
沈清歡看着躺在地上的白如蓮，沉默了一會，将手中的匕首放在了蕭雲霆的面前：“王爺，你若是想要殺我，我自然是反抗不了，你動手吧。”
蕭雲霆看着沈清歡冷清的臉，想起不久之前她中毒之後與他的對峙。
他遲疑了一秒，最終道了一句：“方才本王還以爲你因爲她故意設計于你而懷恨在心，想要對她痛下殺手。”
沈清歡忽然就笑了，那雙明亮的眼睛裏面盡是諷刺：“原來王爺還記得是她先對不起我的啊！既然如此，您還讓我來照顧她，是嫌她活的太久了嗎？”
蕭雲霆看着沈清歡的眼，莫名的覺得心口似乎在微微發緊：“本王……不是那個意思。”
沈清歡擡眉：“王爺是什麽意思，隻有王爺自己知道。天不知，地不知，我也不知。不過，現在我想問王爺一句，您到底要不要殺我。你若是不動手，我可要走了。”
說着話，手中的匕首依然就這樣攤在掌心，橫放在蕭雲霆面前。
蕭雲霆沒有說話。
躺在地上的白如蓮卻連忙道：“雲霆哥哥，快動手啊，快動手啊！你快點，快動手殺了她，不然就沒有機會了。她又要拿她爹爹出來壓你，還要欺負蓮兒……雲霆哥哥……”
瘋子的聲音永遠帶着讓人難以理解的莫名語調，聽起來便讓人覺得渾身不适。
蕭雲霆皺眉，雙手握拳：“本王……”
他還想說什麽，想要爲自己，爲白如蓮找到一個借口，一個讓兩人的行爲和想法合理的借口，一個高高在上，讓沈清歡不得不聽着的借口。
可是……這一次他卻不想說了。
沈清歡見他沒動，直接在他面前丢到了那把匕首，轉身離開。
就在沈清歡離開的一瞬間，蕭雲霆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心慌。
這種心慌到底來源于什麽，他說不清楚，隻是隐隐有種感覺，他不能讓眼前的沈清歡就這樣走掉：“站住！”
沈清歡已經走到門口了，聽見蕭雲霆的話，還是停下腳步，微微側目，表情冷靜而平淡。
從前，沈清歡因爲蕭雲霆憤怒嘶吼，是因爲她愛着他，所以委屈，不甘，痛苦。
而上一次她跟他擡杠，不過是因爲藥性使然，情緒過激。
可現在，她很冷靜，很平淡。
眼前的這個男人，本就與她有仇怨，莫要說幫助她，沒有傷害她，便算是謝天謝地了。
所以，他的言行，除卻讓她越發堅定想要離開王府的心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波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