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安被禁足了。
連給太後初一十五的請安都免去了,更遑論去見皇後。
許安安也沒有鬧,程淮也許是覺得過意不去,把沈思思喊了過來,讓她住進了紫薇殿以免她睹物思人,徒添悲傷。
而胡才人的死,被他輕描淡寫的一句“宮中有刺客”帶過。
所以祝将軍趁機把他那個不争氣的小兒子塞進了宮中,美曰其名來保護紫薇殿娘娘們的安全,免得再讓刺客得逞。
沈思思比前幾日瘦了不少,看來胡才人死了對她的影響很大,見着許安安以後她好了很多,每天都要跑來跟許安安睡,不挨着人她就睡不着。
要是許安安不允許,她能在她寝殿門口坐一晚上。
最後許安安妥協了,讓她上了床。
沈思思一上來就抱着許安安,她一掙紮沈思思就要哭,最後許安安也麻木了,也随她去了。
她被禁足的消息一經傳出,瞬間轟動了整個後宮,一向最得皇上寵愛的明妃娘娘竟然會被禁足,實在是匪夷所思。
第二日,引得皇後孟佳依的探望。
她送來了很多補品,笑着讓許安安多補補身子。
許安安笑着一一接受了。
孟佳依見許安安并無異樣,疑神疑鬼的走了。
祝時月是在孟佳依走後沒多久,被祝将軍薅來紫薇殿外面站崗,并且囑咐他要好好的守護這一方安全,要是出了問題,他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祝時月能怎麽辦?隻能含淚答應了,不然他家老爹還要把他關在軍營進行魔鬼訓練。
還好是他認識的明妃娘娘寝殿,不是沈思思待的玉芙宮,于是祝時月兢兢業業的守在外面,偶爾跟路過的小宮女聊聊天。
因爲許安安禁足,基本上是出不去寝殿,沈思思每日不是發呆就是胡思亂想,或者想去玉芙宮外面那橋上找胡才人。
她覺得她這樣中日郁郁寡歡不行,得振作起來。
于是決定今天出門去逛禦花園。
她帶着細柳,才出殿門就跟一個侍衛撞上,她沒站穩直接摔在了地上,侍衛想拉她結果被她的體重帶着一塊兒摔了。
“哎喲,痛死了!”
兩人同時出聲。
沈思思龇牙咧嘴的摸着屁墩,眼淚汪汪的看着罪魁禍首:“大膽奴才,誰讓你往本宮身上撞得,沒長眼睛嗎!”
祝時月擡起頭,跟沈思思對視了一眼,然後很快低下腦袋,他奶奶的,不是說紫薇殿隻有明妃嗎?沈思思爲何在這裏!
然而,他再低頭也晚了,沈思思還是看清了他的樣子,跟以前細皮嫩肉的樣子确實有些區别,他變黑了很多,但是他化成灰,沈思思都認識。
她眯着眼睛:“祝時月?把你的頭擡起來!”
祝時月越低越矮,掐着聲音:“昭儀娘娘,您認錯人了,奴才不是祝時月,奴才這就麻溜的滾,不礙您的眼。”
說完就準備轉身跑路。
直接被沈思思的胖手把帽子都薅了下來,她咧着嘴陰森森的笑着:“還跟我在這兒裝呢?我還沒找上門,你自己倒是撞上來了,說起來我們緣分還真是不淺呐。”
祝時月伸手拉着自己的帽子,有些害怕的看着她:“以前的恩怨都過去了,咱們别提了成嗎?姑奶奶,我跟伱認錯了。”
沈思思木着臉,手沒放:“自然可以不提了,你把騙老娘的一萬兩白銀吐出來,我絕對既往不咎!”
提起這事,祝時月就後悔得不行,當時年紀小,正是年輕氣傲的時候,他鬥蛐蛐輸了,誇下海口要拿一萬兩白銀來贖回他的黑将軍,如果不拿錢,他們就會把他的黑将軍帶走,同一個學院裏面隻有沈思思最有錢,誰讓她有個首富二哥,又是最好騙的一個,才把主意打她身上。
沈思思果然不負衆望,真的拿了一萬兩銀子出來,隻爲了他口中說的一起合夥“賺大錢”。
最後祝時月就拿虧本了的話來糊弄沈思思,還被看了出來,她也要面子,愣是沒跟家裏人說她被騙了,隻是隔三差五就來找祝時月的麻煩。
這種情況持續到沈思思進宮以前,祝時月本以爲這件事到這兒應該就要畫上句号了,誰承想,他特麽又到沈思思跟前了,而且以後可能還要朝夕相對。
想到這兒他整個人都要窒息了,他要出宮!他甯願去軍營受苦,也不想落入沈思思的魔爪。
沈思思冷笑一聲,站了起來:“沒錢是吧?沒錢好辦,你給我當牛做馬一年,這一萬兩銀子就算還清了。”
祝時月氣紅了臉:“沈思思,你别太過分了!我好歹也是将軍府的二少爺,你讓我給你當牛做馬?我臉還要不要?”
沈思思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你可以要臉啊,我去跟我爹說,跟我二哥說,跟你家所有人說你騙了我的錢!”
“以前我好面子,現在突然覺得面子跟錢比起來,當然是錢重要,不然當年我說出去你早就被你爹打脫一層皮了,哪能好好的站在這兒,跟個沒事人一樣,你說呢?祝時月。”
祝時月臉都綠了,片刻,才揚起谄媚的笑:“剛剛我說笑的,我不要面子,不就是當牛做馬一年,我伺候你,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這一萬兩銀子……就一筆勾銷呗?”
沈思思微微勾唇:“成交。”
祝時月松了一口氣。
他家裏人清廉,讓湊出一萬兩白銀夠嗆,估計把他賣了都沒有。
沈思思用手假意扇風:“哎喲,本宮等會兒要去禦花園,走這麽遠,腿肯定酸,小月子?等會幫本宮捶捶腿解乏,知道了嗎?”
祝時月皮笑肉不笑:“行,走呗,我等會兒還要看大門。”
沈思思樂得哼着小曲往前走,祝時月蔫頭耷腦的跟上。
外面發生了什麽,許安安一概不知,她在制定晚上出行的路線,以她的身手,程淮也壓根别想困住她。
隻是他是一國皇帝,她給他點面子。
白天的面子給足了,晚上就不能再拘着她。
因爲許安安已經決定要親自探一趟甘泉宮,但是她還得帶個好幫手。
于是懶懶的倚在貴妃榻上,吩咐着:“茯苓,去把溫太醫請來,就說本宮生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