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也語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回房,我告訴你可不可以。”
許安安驚恐的看着他,死死的抱着柱子:“青天白日的回房做什麽!我不去。”
程淮也直接把人一整個抱起:“告訴你答案。”
什麽答案非得去房裏說,而且馬上就要午飯了,這傳出去像什麽話!
許安安誓死抵抗,還是沒抵過程淮也的霸道攻勢,最後的最後,她是哭着保證不跟聞絡靠太近,這是淚的教訓,許安安發誓,以後她跟小姐妹相處絕對不給程淮也看見。
這狗男人連她好姐妹的醋都吃。
她跟程淮也有一個多月沒有同房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想來是傷徹底好了,沒了顧忌。
一直折騰到申時,還是因爲姜媽媽來喚,說有個客人找上門了,程淮也才放過她。
許安安含淚穿衣,她快餓死了。
去到正房的時候,發現裏面氣氛有些凝固,裏面坐着一個穿着寶藍繡蘭花狐毛披風的女子,她脖子處圍着狐毛圍巾,襯得臉白如玉。
見着許安安來了,她笑着打招呼:“許妹妹。”
“你……伱不是去皇寺了嗎?怎麽來揚州了?”
面前的女子正是兩個月前去皇寺的餘若溪,聞言,她清冷的臉上帶起一抹笑:“聽說你們在這兒,便改道來了這兒。”
程淮也對她就沒什麽好臉色了,一個二個的把他這兒當難民所了嗎?想來就來?
“你不回宮,來這兒做什麽?”
餘若溪笑着:“你在這兒,我肯定得跟着你。”
她手摸着肚子:“我懷孕了。”
“噗。”程淮也喝進嘴裏的茶水猛地噴了出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餘若溪看着兩人震驚的面色,繼續淡淡道:“孩子不是你的。”
程淮也:“……”
這要是他的還得了。
餘若溪喝着熱茶:“我的孩子需要有個爹,我先回宮就露餡了。”
許安安也傻眼了。
她去一趟皇寺,孩子都有了……
她又看向程淮也,一瞬之間,覺得他很可憐怎麽辦。
程淮也恰巧跟她對視上,氣道:“你這是什麽眼神?”
許安安心虛的挪開目光:“沒什麽……”
程淮也直接被氣笑了,目光也冷了下來:“你自己的爛攤子,我憑什麽來給你收拾?誰是孩子爹你去找他便是,來找我做什麽?這要是傳出去,你不死也得脫層皮。”
餘若溪隻是淡淡的歎了一口氣,非常惆怅:“孩子是程隽的,我能怎麽辦?隻要讓我平安生下這個孩子,屆時我就假死帶着孩子走,絕對不會占着皇子的位置。”
程淮也越想越覺得荒唐,他什麽也沒做,就喜當爹了。
但這是他大哥的子嗣,這輩子可能就這麽一個孩子。
顧及以前的情分,程淮也直接讓她去東廂房住下,餘若溪也不急,任由他自己慢慢的去考慮。
屋内就隻剩程淮也跟許安安了。
他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話:“簡直荒唐。”
随即,又煩悶的道:“肯定不是我大哥主動的,放餘若溪去皇寺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程隽肯定被霸王硬上弓了,一個雙腿殘疾的人,哪裏會幹得過餘若溪這個健全的人。
他沉默,是他草率了……
餘若溪跑回來肯定也是害怕程隽不要這個孩子,所以這個難題就丢給他了。
這都是什麽破事。
許安安表以同情,這個綠帽子比她剛開始給的那頂真實多了。
程淮也手指敲着桌面,擡眸看了許安安一眼,問道:“怎麽辦?”
許安安揉着酸疼的腰,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涼拌,總不能讓她流落街頭吧,你多得個便宜兒子,似乎也不錯。”
程淮也:“……”
他冷笑一聲,盯着她的肚子:“想要孩子?爲夫今夜努力讓你懷上。”
許安安立馬拉着自己的衣襟,紅着臉拒絕:“我不要,我還小!”
看她緊張的模樣,他收回目光,他不能讓許安安懷孕,最起碼現在不可以,現在局勢未定,多個孩子危險就多了幾分。
他不能拿她去犯險。
他沉思着:“餘若溪懷孕,回宮以後名義上肯定是我的,宮中還有岑太後,她絕對不會允許餘若溪先生下皇長子,回宮能不能保着這個孩子都不一定。”
“我的意見是,這件事隐下來,讓她在揚州待到孩子生下來,然後直接去找程隽,自己的孩子自己想辦法,我沒義務給他們收拾爛攤子。”
越說,程淮也覺得可以。
到時候他一道聖旨讓餘若溪假意在皇寺祈福,實則揚州養胎,也沒人知道她懷孕了,他也不用當這個冤大頭。
找來餘若溪商量,她覺得無所謂,隻要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就行了,在哪裏都可以。
如此,這件事就算解決了。
餘若溪在揚州的宅院住了下來,一時宅院裏也熱鬧了起來,時間慢慢的劃過,揚州也帶上了年味。
臘月二十九的這天,許安安帶着聞絡等人一起去街上置辦年貨,這是她在異世過的第一個新年,怎麽着也得隆重一些。
街上人流絡繹不絕,全是采辦年貨準備過新年的,姜媽媽就去采辦過年需要吃的食材。
聞絡興奮得臉都是紅紅的,印象中這麽熱鬧的時候還在在她記憶中,那時候她爹娘還在,生活美滿。
後來她去了國公府,逢年過節都沒有出門,聞夫人不準她交朋友,也不準她到處亂跑,抛頭露面。
在揚州,她才感覺自己不是個藥人,而是有血有肉有靈魂的自由者。
兩人挽着手在街上左看右看,聞燈給他們拎着東西,看着街上攤上琳琅滿目的飾品,一支蘭花珠钗映入眼簾。
他悄悄看了聞絡一眼,發現她在這支珠钗上多看了兩眼,但是她沒買,而是一直問許安安喜歡哪種。
許安安對首飾不感興趣,她隻對吃的感興趣,手上都是買的各種口味的糕點。
聞燈悄悄把這支珠钗買了,塞進懷裏以後快速跟上。
晚上,宅院裏很熱鬧,姜媽媽廚藝很好,做了一桌子的菜。
因爲餘若溪懷孕有一月有餘,她吃得清淡,也沒跟他們玩鬧,吃完就回屋睡覺了。
許安安提議喝酒,聞燈跟聞絡都沒有意見,程淮也持反對意見。
然,反對無效,他隻能在一旁看着三個人喝。
天冷,喝着酒倒是暖身。
聞絡才喝兩杯就紅着臉暈乎乎的,聞燈酒量好一些,怕聞絡趴桌上生病了,他帶聞絡回她屋子也不喝了。
許安安嫌棄的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真就是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她身旁坐着的這位更是滴酒不沾,一壺酒她一個人慢慢喝了。
人菜瘾又大的許安安一壇子下去人就醉了一半。
程淮也見勸不動就随她去了,正房的大門是打開的,外面又起風雪。
細雪如柳絮一般飄揚悠長。
揚州的冬天并不冷,臨近年夜的雪,程淮也還是第一次見,以往的過年都是陰天。
他愣神間,某個醉鬼就扒拉着他的手臂,他側眸就看見她嫣紅的臉,還有醉意潋滟的眼眸。
“程淮也,你真好看,我可以親你一口嗎?”
撲面而來的酒氣熏得他頭都跟着暈了。
他冷着臉,把許安安推桌上趴着,非常嫌棄:“一身酒味别來碰我。”
許安安:“?”
喲,還是個性子烈的?
不讓碰?她還偏要碰了:“來親一口,就一口,讓我過過瘾。”
程淮也:“……”
酒真的能讓人轉性,她現在跟個強迫良家婦女的惡漢有什麽區别?
他站起身,提步就往廂房走:“你慢慢喝吧,我睡覺去了。”
見人真走了,許安安才踉跄的追了上去:“你這人現在怎麽這麽冷漠,在床上你可不是這樣的!”
程淮也臉有些熱,折步走到她身旁,捂着她口無遮攔的嘴,他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才松了一口氣:“你聲音小點!”
她扒拉開他的手,眼睛晶亮,聲音小了許多:“那你讓我親一口。”
“不行!”
他都讓她别喝酒了,現在醉了又來折騰他,這要是别人,他直接甩手走人了,她凍死在外頭都跟他沒關系。
許安安伸手攀上他的肩,環着程淮也的脖頸,整個人跟個樹袋熊一樣緊貼着他,她又換了一個要求:“我想看煙花,帶我去看煙花。”
程淮也看了看天色,已經很暗了,細雪還在飄着,他去哪兒放煙花給她看?
他抽着嘴角,然後妥協了:“親一口,回去睡覺。”
許安安忙不疊的點着腦袋,程淮也再次左右看了看,确保沒人,才慢慢低下頭,薄唇輕啓:“快點。”
許安安身上的酒味熏得他都有些醉了,跟一個醉鬼在一起,他内心是拒絕的。
因爲她,他衣裳都沾上了味道。
許安安慢慢靠近,她擡頭盯着他的眼眸,舔了舔唇:“再低一點。”
程淮也又低了一些,她踮起腳在他眼眸上吻了一下,他的肌膚有些涼,許安安的吻是滾燙熾熱的。
他沒忍住顫了顫眼睫。
“咳。”
聽見聲音,程淮也壓着許安安的腦袋就捂在懷裏,他看向聲源處,餘若溪手裏拿着個盆,看樣子是準備去竈房的。
她邊解釋邊路過他們:“我就去端個水,你們繼續。”
程淮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