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老太連忙點頭:“方便的,你們想住多久都行。”
她這邊才商量好,才進屋,就看見程淮也手中捏着一張紙條,面色很沉。
許安安一怔,問道:“怎麽了?”
“木青傳了紙條給我,說太後聘了重蓮樓的殺手通緝我,重蓮樓的規矩就是,不殺死絕不罷休,看來岑太後給了一個很誘人的價,才讓重蓮樓接下這個任務的。”程淮也眯着眸子,他說得嚴重,但是神色卻未見慌張。
許安安納悶:“不是,好好的岑太後怎麽也摻和進來了?”
“岑太後,程肆還有我那渣爹……你這仇人可真是太多了。”
“财帛動人心。”他似笑着:“權利亦然,這個皇位底下積累的白骨能堆積成山了,踩着上來的就是王。”
他黑眸裏閃着冷光,紙條放在燭火下變成了灰燼:“按捺了三年,偏偏等不了這一刻了,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打什麽主意。”
他頓了頓,然後就看向許安安:“這次這裏事情解決以後,我們就去揚州吧。”
“啥???”許安安震驚了:“我們不回宮了。”
程淮也黑眸浮上笑意:“不回了,我帶你去遊山玩水,咱們玩個把月再回去。”
“那伱的江山社稷怎麽辦?”
他笑着:“我那好弟弟會好好打理的。”
許安安:“……”
她也不知道爲何程淮也就突然擺爛了,把皇位丢出去讓那群人嚯嚯了。
程肆俨然已經成了工具人,隻要沒确認程淮也死亡,那個皇位就還是他的,況且還有個岑太後虎視眈眈。
許安安瞬間懂了,他這是讓他們狗咬狗去了,自己在後頭看戲。
她默默的看他一眼,嗯,果然是個黑心肝的。
她點頭,然後又開始困擾:“我們都沒錢去什麽揚州!”
他擡手摸着她的烏發:“會有人送來的。”
許安安将信将疑,也沒在這件事上多糾結,她打開乾坤袋,掏出那張符紙,一個小女孩的魂靈就覆在上面。
然後慢悠悠的飄在了地上。
周嫣兒看都沒看許安安,她抱着膝坐在地上,不言不語。
許安安回頭,見程淮也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眨巴着眼:“你能看見?”
程淮也:“……”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确實還能看見。
于是點頭:“還能……”
許安安:“……”
這就奇怪了,按道理來說,盛漓打在他體内的陰氣已經散了才是,爲何他還能看見這些鬼魂。
她一時也沒想明白。
程淮也就想去問問零零七,然後發現腦海裏它留下了一行字,說是自己去主系統那兒升級去了,歸期不定。
日期是他掉崖的那天。
他現在才發現它已經不見了。
他有些無語,還升級,零零七就算升級回來了也屁用沒有!
随即就把它的事抛之腦後。
目光看着許安安跟周嫣兒說話,變成魂靈的周嫣兒空洞麻木了不少,可見這次死亡對她打擊不小。
許安安問道:“嫣兒,你告訴我,誰殺害你的,我爲你報仇可好?”
無論許安安怎麽說,周嫣兒就維持着一個動作,抱着兩條小短腿目光看向暗黑的窗外。
許安安也不再問了,看着她一動不動的背影,有些犯難,周嫣兒竟然有些自閉,不說話了,生前受到的傷害還是對她影響太大了。
許安安也不逼她,讓她坐那兒慢慢想吧。
天很快亮了。
茂家一清早就傳來茂老太焦急的聲音,還有個男聲,許安安知道,這是村中赤腳大夫的聲音。
“童大夫,你一定要好好給我兒媳婦看看嗎,她不知道怎麽回事,今早晨醒來肚子疼得厲害,還嘔血了。”
“容老夫先去看看。”
“……”
許安安揉着眼睛坐起身,見周嫣兒還是維持着一個動作,一點兒也沒動,天亮了,她的魂魄有些淡。
許安安歎息一聲,甩了張符出去,穩固了一下她那搖搖欲墜的魂體。
然後打開門就出去了。
“你這……可是喝了雷公藤這種湯藥?這次藥物偏寒涼,劑量多了會引起肚痛,惡心,腸胃腐蝕出血,最嚴重的就是會導緻不孕不育。”
李香蘭臉色煞白,神色不可置信:“你說什麽?不孕不育?”
赤腳大夫點頭:“這次的劑量下多了,才導緻你疼痛的,唉,服藥的時間有些長了,懷孕的幾率幾乎沒有。”
李香蘭癱軟的倒在床上,眸光木讷的看着床帳,茂老太沒忍住哭出了聲:“這可怎麽辦啊?好好的你爲何會去喝這種藥物?我隻有元修一個兒子,傳宗接代的事要怎麽辦才好啊?”
茂老太的哭喊,李香蘭已經選擇性的聽不見了,她腦海裏隻有赤腳大夫的那句話,她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腦海裏浮現茂玲的身影。
昨日跟往常一樣去喝了一次偏方,她一般都是隔幾個月喝一次,就昨日回來就發生這種事了。
李香蘭目光空洞,聲音嘶啞:“娘,是茂玲幹的,雷公藤是她給我喝的,她騙我說是懷子偏方。”
茂老太不相信,赤腳大夫一聽是他們家務事,開了貼調養身子的藥就走了。
“玲兒……玲兒爲何害你啊……你是她嫂子。”茂老太還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回去害兒媳懷不了孕。
而一件事出了纰漏,以往的事情便都能串在一起。
“難怪……難怪我嫁進茂家一直沒有身孕,每隔兩個月我就會被茂玲喊着去喝上一碗,她說,她就是靠喝這個懷上孩子的。”說到這裏,李香蘭已經泣不成聲,她看向一旁沉默良久的茂元修:“修郎,是你妹妹害了我們啊,是她害了我,嗚嗚嗚。”
茂老太無法接受的往後退了一步,腦海裏浮現的是茂玲柔弱又乖巧的臉龐,不,她女兒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她絕對不信她回去害人。
這一定不是真的……
茂元修微微閉目:“娘,去把玲兒叫來問一下吧。”
“可是……”茂老太同樣老淚縱橫:“她才剛剛生了孩子,前段時日還失去了女兒,你讓我如何去問啊,這不是逼着她去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