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
衆人面面相觑,這件事他們還是今天才聽說的。
“村中可有人失蹤?”姚卓玉問道。
婦人搖頭:“沒有,所有人都在。”
那就奇怪了,既然是頭發,又無人傷亡,這頭發從何處來?
他對着許安安道:“小姐,我們進去看看吧?先去簡老頭家,如何?”
許安安點頭,她朝前走,衙役放行,婦人站起身擦拭着眼淚跟上隊伍,因爲京中來了官,村中的村民都自發出來院子。
賈應被這群村民看得頭皮發麻:“他們怎麽一點表情也沒有?木着臉跟個鬼一樣。”
婦人歎息解釋:“村子裏出現這種事誰還笑得起來,一開始大家都還很害怕激動,慢慢的就平靜下來就這樣了,可能心裏也麻木了。”
賈應盡量不去看村民,實在面無表情,瞳孔還空洞讓人瘆得慌。
簡村長接到消息後,火速趕來了,他頭發花白,已經有六十來歲,但行動還算利索,看見姚卓玉等人跟看見救星一樣。
周子成道:“簡村長,帶我們去簡老頭家。”
簡老頭家有些偏僻,挨着山腳邊上,他家用木籬笆圍起,住的是茅草屋,家境貧窮,見着客人來了,忙開着院門迎接。
他點頭哈腰的:“各位大人好。”
姚卓玉問道:“你就是最開始報案的人?”
簡老頭一臉愁苦的點頭:“正是老朽。”
院子裏很安靜,周子成左右看了看:“你家中隻有你一人?”
“不,老朽還有一個兒子,兒媳婦才生了孫子沒三個月,正在屋内奶孩子呢。”
“伱兒子怎麽不出來?”
說起這事,簡老頭又開始愁了起來:“我兒子性子内向,怕生,我怕他沖撞了各位官老爺,故而讓他在屋子裏帶孩子。”
賈應悄悄貓到許安安的身旁:“小姐,可有什麽異樣?”
許安安搖頭,她擰着眉,這兒并沒有陰氣,不止這兒,整個村子都沒有陰氣,她看向簡老頭:“方便你兒子出來一趟嗎?”
“這。。”簡老頭猶豫一下:“我進去問問吧。”
他進了屋子,還把門關得緊緊的。
姚卓玉皺着眉:“這家人行爲怎麽如此怪異。”
簡村長倒是習以爲常:“他兒子心理有問題,我們同一個村的,一年都難見他兒子一面,成日成日的躲在家裏,跟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誰勸都不好使,村裏人索性就不管了。”
“這又是個什麽症狀?”
許安安想了想:“應該是心理問題,屬于自閉症,隻在自己那方小地方活動。”
她話落,簡老頭就出來了,随行的還有一個抱着孩子的婦人,孩子哭鬧不止,她一直哄着。
簡老頭神色爲難:“抱歉各位大人,我兒子不肯見生人,所以我把我媳婦叫出來了。”
簡老頭的媳婦姓孫在家中行三,村裏人都稱呼孫三娘。
孫三娘長得好看,瓜子臉,白皮膚,彎彎柳眉,嵌着一雙杏眼,她手中抱着孩子輕哄,因爲孩子老是哭她有些懊惱又不知道怎麽辦。
簡老頭這才把孩子接過來哄:“三娘,這是此次來辦案的幾位大人。”
孫三娘手得了空閑才行禮,她語帶歉意:“三娘見過各位大人,我相公今日有些病了,不能來給各位大人請安還請大人們見諒。”
周子成擡手:“無妨。”
簡老頭還不容易哄得孫子不哭了,才遞給孫三娘,孩子醒了又開始哭鬧。
孫三娘氣得不行,但又沒忍住抹眼淚:“家中的雞沒了,我也沒奶下,這孩子餓得成宿成宿的哭,鬧得民婦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打又舍不得打他,可他又餓,民婦沒奶也喂養不了他。”
簡老頭心疼孫子:“我去給他熬點米糊糊吃吧。”
簡老頭一家又全部回了屋子,簡村長搖頭歎息:“簡老頭家好不容易存點錢買了些雞,就爲了讓雞生雞蛋給兒媳婦坐月子的,現在雞沒了,錢也沒,吃不起好的,孫三娘沒奶,這孩子餓得晚上都哭鬧。”
“好幾次了,村民們聽着孩子哭了半宿,又慢慢被哄睡了去。”
“村裏人倒是想幫他們家,但是誰知道他家雞沒了,接下來就是其他村民的,現在村裏别說雞了,牲畜都沒了。”
許安安看了一眼半掩的院門,問道:“豬,牛這些都沒了?”
“這些還在,被我們送出去了,就怕豬跟牛都遭殃了,才送去别村的親戚家裏,就出了吸人的事,村子也被封了,我們一村的人也出不去。”
大緻了解實情以後,姚卓玉看向許安安問道:“小姐,可有看出點什麽?”
簡村長也看向許安安,在這灰撲撲的村子裏,她簡直就是一道靓麗的風景,她走出簡老頭的院子,正好就跟一隻老鼠對上了。
這老鼠也不怕人,見着人來了,還在原地駐足,簡村長連忙驅趕,老鼠才鑽洞遁走。
“村子裏沒了動物,反而老鼠變得猖狂了起來,大白天都能看見老鼠從村子裏過路。”
說起老鼠,簡村長也無可奈何,這東西又髒又惡心,唯恐污了這群貴人的眼睛。
剛剛還在各家院子裏的村民,不知何時又把屋門關緊,整個村子顯得空蕩蕩的。
“白天,村子裏的人都不活動?”
簡村長摸着花白的胡子:“原來是走動的,死了兩個人以後,他們都害怕外出了,唯恐下一個受害者就是自己,若不是今日大人們來了,他們都不會出門一步。”
“那些黑發還在嗎?”許安安問。
簡村長臉色變了變,然後點頭:“在,我們沒敢去動。”
“帶我們去看看。”
黑發距離簡老頭家也沒有多遠,就隐在路邊的草叢中,賈應用棍子挑了出來,他捂着鼻子,臉色發白:“這頭發是從糞坑裏泡過的嗎?怎麽這麽臭!”
離近了,異味漂浮在空中,這味道臭得令人作嘔。
姚卓玉用袖子捂住鼻子:“這有些像屍體腐臭的味道。”他再确認一遍:“你确定,村裏除了那男子,再也沒有别的受害者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