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詞聲音抽泣,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我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這報應卻到了我妹妹身上,這世間還有公道嗎?我們隻想簡單平凡的活着,爲何會這麽難啊……”
程清秋揉着眼睛,也跟着哭得說不出來,她跟暮詞和暮雪接觸的時間頗長,但暮詞跟暮雪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隻知道是幾個有錢的公子小姐。
許安安蹲身在他面前,問道:“你在她最後的記憶裏看見了什麽。”
暮詞擡起眼睛看她:“一個……很年輕的男子,他的身影隐在黑暗裏,看不清面貌。”
許安安颔首:“我知道了。”她定定的看着他的黑眸,一字一句道:“你要的公道,我給。”
暮詞愣愣的看着她,許安安這才露出一抹微笑:“逝者已逝,你要好好的活着,才能對得起暮雪的在天之靈啊。”
眼淚無聲滴落,他閉上眼睛:“嗯,我要公道,我要看着惡人被繩之以法,在這些還未實現之前,我不會死的。”
人要有一個能活下去的信念,許安安給了他一個。
放魁屍的與兇殺案的或許不是同一個人,但他們的目的又意外的不謀而合,皆是攪亂祁京平靜的池水。
一行人出了巷口,其中一輛馬車送着暮詞帶着暮雪走了,還有一輛把祝時月跟聞燈聞絡送回各自的府邸。
所以原地就剩下許安安,程淮也以及已經難受得恹恹的程清秋。
許安安歎了一口氣,她倚靠在牆上,淡淡的看着天上的黑雲:“人的生命真脆弱啊,轉瞬即逝,一下就沒了。”
程淮也看她一眼,見她感慨,沉默片刻才道:“人的壽命平均有七十年,運氣好的沒準可以活到百歲,如若沒有意外,伱可以一生無憂活到老。”
活到老嗎?
這對許安安來說都成了奢望,這是她的前世,也是二十死的,轉世以後還是二十出了意外,她好像活不了多久了。
她闆着小臉,說得認真:“若是我壽命不長了呢。”
程淮也指尖微蜷,冷聲道:“别開玩笑了,你才十六怎麽就壽命不長了。”
許安安愣了愣,然後沖着他笑:“這都被您看出來了,妾身騙您的,要活到百歲是妾身的終極目标,妾身要爲這個目标努力。”
程淮也這才放松下來,主要是許安安說得太認真,讓他有一瞬真的覺得許安安會死去,對啊,怎麽可能,她才十六,他覺得未來他可能因爲不做任務壽命被扣完了,許安安都不可能死。
*
祝将軍府
祝時月到了府門口的時候,祝夫人已經急得滿大街開始找人了,她這個混賬兒子雖然平日裏不務正業,但是對回家吃飯這一塊非常的積極,她今天等了許久,都未等到他回來。
再加上遣人去祝時月經常愛玩的地方詢問,皆沒有看見他,祝夫人這才心慌,加上最近京中鬧得沸沸揚揚的兇殺案,她擔心得飯都吃不下了。
直到祝時月眼淚汪汪的下了馬車投向祝夫人展開的懷抱中:“嗚嗚嗚,娘,兒子好想你。”
祝夫人看見他的這一刻才放下了心:“你個死小子,大晚上的跑哪裏去了,也不怕被人販子拐了去。”
祝時月哭唧唧的,他經曆了比人販子拐走更恐怖的事,他還無法言說,說出去誰信,他今夜真的撞鬼了,估摸隻會覺得他得了癔症。
祝時月看向送他回家的木青,然後轉過頭搓了搓手指:“娘,能支我一百兩銀子嗎?我在外頭欠錢了。”
祝夫人:“?”
她一把拉開黏着她的祝時月,交代了一句:“你站在這兒别動。”
祝時月:“?”
他看着祝夫人走進府門,然後看她吩咐關門,将軍府的大門關閉,裏面隐隐有對話傳出。
“夫人,二少爺還在外頭呢。”
“嗯?别瞎說啊,我隻有一個大兒子,他還在鎮守邊境呢!”
“……好吧。”
祝時月:“???”
他回過頭,對上木青沒有表情的面容,尴尬的笑了笑:“我娘拿銀子去了。”
木青:“……”
當他聾了嗎!
他無語的轉身,準備送聞燈兩人回恩國公府,祝時月在他身後朗聲道:“先賒着。”
木青駕駛着馬車又轉向恩國公府,大約一炷香以後才到,此時已是快接近亥時。
“聞世子,聞大小姐,屬下就先走了,你們自個兒進去吧。”
聞絡颔首:“有勞了,木青護衛。”
目送馬車走遠以後,聞絡才看向國公府,跟祝時月家不同,這兒很冷清,就算聞燈晚回了,聞夫人也不會出來尋他。
他目光看向門匾,眼裏沒有一絲感情,這個家裏還值得他留戀的便是聞絡,因爲有聞絡在,他還願意回來。
隻是現在天色實在是晚了,聞絡從未這個點歸家,聞燈讓她寬心:“姐姐你放心,有我在,母親不會怪罪的。”
聞絡手指攥緊衣袖,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兩人進去,守門的婆子見他們回來了,也見怪不怪:“世子,大小姐,夫人說讓你們回來了去一趟正房。”
聞燈微微皺眉:“知道了。”
兩人朝着聞夫人的正房而去,那是聞夫人的歇息的地方,此時還正亮着燈,似在等他們。
聞燈率先一步走了進去,能對别人笑的聞夫人對他永遠是一張冷漠的面容,他垂下眼睫:“母親,我回來了。”
聞夫人還穿得一絲不苟,旁邊的香爐裏燃盡了三十根細香,她把杯盞放下,目光冰冷的落在聞絡的身上:“回來了?”
聞絡身子一僵,低着頭,答了一聲:“是,今日回來晚了,還請母親責罰。”
聞夫人還未說什麽,聞燈立馬道:“母親,是我拉姐姐出去跟我玩的,跟姐姐沒關系,你要罰也罰我吧。”
見他護得緊,聞夫人神色反而溫和了一些:“你們太晚回來,爲娘心裏也擔心,你先回去吧,我跟你姐姐說幾句話,你放心,一個都不罰。”
聞燈這才落了心,聞夫人雖然冷漠,但她大多說到做到,他還是有些不放心,聞絡淡淡道:“聞燈,你先回去吧,我跟母親說幾句體己話。”
見狀,聞燈這才轉身,替她們掩了門離開了這兒。
他的腳步聲不見以後,聞夫人才站起身,來到聞絡面前狠狠的甩了她一個巴掌,打到她白嫩的臉泛腫,嘴裏滿是血腥的味道。
明天也許請假,也不一定,emmm,先說一聲,可能有些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