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清還是覺得不妥:“這井很深的,萬一我皇姑姑并不在裏面怎麽辦?算了,我得陪着你去。”
許安安在她身上打了烙印,她進井裏若是能感應就說明她在。
總得去看看,留着這麽隻厲鬼總歸是禍害。
最後,許安安從凄禾宮周圍找了兩隻阿飄。
他們也沒有想到,他們好好的躲在暗處都能被發現,他們是抖着腿被許安安抓出來的。
兩隻鬼吓得趴在地上一個勁的求饒:“大師,我倆沒犯過事,别殺我們。”
他們隻是一如既往的出來透透氣,沒想到能遇見看見他們的人!
此時他們很慌,很害怕面前的人一根手指頭摁死他們。
面前的兩隻阿飄應該是宮裏死了有些年頭的太監,不想去投胎故而經年在宮中遊蕩,許安安拉着他們往枯井那兒去。
從他們抗拒的動作可以看出,他們很害怕靠近這口井,許安安擡着手肘靠在他們肩頭,笑眯眯道:“不要害怕,我隻是想請你們幫個小忙,等我下去,你們給我牽着繩子,我回來的時候,拉我上來,懂了嗎?”
兩隻阿飄連連點頭,隻要不讓他們下去,一切好說。
許安安從乾坤袋裏掏出準備好的粗繩,一甩直接丢進了井裏,發出沉悶的一聲。
許安安把繩子系在井旁不遠處的大樹上:“給我望風,有情況就往裏面丢石頭,明白?”
兩隻阿飄連連點頭,表示明白了。許安安走到井邊,低頭看了看,黑黢黢的似見不着底。
她引燃火折子,拉着繩子踩着井壁就慢慢滑了下去。
禾清緊緊拉着她的衣裳,接觸到井内陰冷的氣息時他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火光映照的井壁上布滿了青苔,許安安踩着都有些滑,上面的青苔看上去很髒,散發這一股股的腥臭。
越到下面,禾清的牙齒都是顫抖的:“安安,我覺得,要不請那個什麽黃大師來吧?伱跟我皇兄不是商議明天請他進宮嗎?讓他來看吧。”
許安安在井的中間停住,她往下看了看,幽深得像個無底洞,擡頭還能看見烏雲遮蔽的天空。
“你要是害怕就上去,趁現在還未下去。”
禾清咽了咽口水,随即低頭的認命道:“算了,陪你走一遭吧,再死也死不到什麽地步了。”
許安安繼續下滑,這口井還是挺深的,大約又過了幾分鍾,許安安才滑到底,她腳踩在井底濕軟的土地上,這井底果然别有洞天,在許安安的面前完全沒有了井壁,而是出現了一條一人高,兩人寬的小道。
有風從井底吹來,許安安手中的火折子紋絲不動,她借着光往周邊看了看,目光落在後方的一團陰影上。
那團陰影突然滾落,一雙凸出的眼睛睜得老大就看向她這邊。
人影身上渾身都是血,整個人被打碎了骨頭,有些扭曲的軟趴躺在地上。
這是柔菊。
她的屍體怎麽會被丢下了井裏。
禾清後怕的看了看死不瞑目的柔菊:“安安,像這種被打死的宮女,都是先裹了席子在冷宮裏停一天,然後第二天才被拖去京郊外的亂葬崗。”說着,他聲音有些抖:“昨天井底下突然傳出的悶聲,是不是她掉下去傳出來的。”
那麽問題來了,這人都死了,如何掉下去的,而且那時候除了他們,也并未有生人的氣息。
想到是屍體自己爬起來掉下去的,禾清整個人都不好了。
雖然他已經是鬼了,但是不代表鬼就不害怕了。
許安安沒怎麽在意,她想往小道上去,往前面探一探,因爲她心口的紋印隐隐發熱。
說明程司淺就在這井底。
一隻慘白露出骨頭的手臂突然從泥地裏伸出,準确的拉住許安安的腳,想把她拉進泥裏。
許安安眸光微凜,一腳就踩這隻手上,地底傳來一聲慘叫,她彎腰一把拉着,從地裏扯出一個披散黑發的女鬼出來。
女鬼臉上全是刀痕,被劃得面目全非,她眸中兇光閃過,尖利的黑指甲朝着許安安撲了過來。
許安安從袖中拿出一張事先準備好的符紙貼她身上。
“玄門的?”
女鬼慘叫一聲,被貼的地方“嗤嗤嗤”的冒着白煙,她想撕扯下來,卻像被燙了一樣猛的縮回手。
她痛得在地上打滾,許安安一腳把她踢牆壁上,女鬼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
許安安看向松軟的泥地,微微眯眸:“不想死就都滾出來。”
她話音一落,地上伸出幾隻手,跟喪屍一樣緩緩的撐着泥地爬了出來,這些皆是枉死在枯井的鬼靈,不去投胎,靠着吸食死人的精血與魂魄度日。
柔菊的屍體想必就是它們控制着掉了下來,方便它們蠶食。
總共五個,個個修爲都不低,它們皆陰冷的看着許安安,目光落在那不知死活的女鬼身上它們又是一陣後怕。
面前這人的氣息甜美又危險,若是能吃了這人,它們的修爲最低能增加一甲子,但許安安給它們的感覺就是很強,導緻他們渴望又不敢動手。
被貼了符的女鬼不過片刻化爲一縷白煙消失于天地間。
剩下的五隻鬼見狀,吓得往後退了一步。
本想仗着以多欺少壓一下這個玄門的人,但是這人比他們想象中的強多了。
其中一位老者走了出來,看樣子是這個井底的領頭人,他躬身作揖:“不知大師來此處所爲何事?”
識時務者爲俊傑,他們打不過她。
許安安直接道明來意:“我找程司淺,你們誰給我帶路?”
“這……”
五人面面相觑,腳步愣是沒挪動分毫。
眼見着許安安又掏出符紙,老者才頭皮發麻的站了出來:“大師,我帶你去吧。”
許安安側過身子,颔首:“帶路。”
老者往前走,其餘四個跟小學生罰站一樣站成一排。
直到許安安一道消失于小道裏,他們才作鳥獸跑散。
老者在井底待了百年以上,屬于大祁在這兒建朝的時候,死得最早的一批。
見許安安雖然強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老者話也漸漸多了起來,他有些感概:“轉眼間,前朝都滅亡了百年之久,我是死在前朝的宮亂,躲避大祁士兵的時候躲進來活活餓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