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安忘了還有味道這茬,偷瞄了程淮也一眼,見他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自我麻痹似的禱告,他啥也沒聞到。
連翹正在殿内擦着桌子,一見他們來了,急忙上前行禮。
“奴婢參見皇上,參見明妃娘娘。”
她目光看向程淮也,态度很恭敬:“皇上,您跟娘娘是要用晚膳嗎?”
“酉時傳膳即可。”
連翹低着頭退了出去,茯苓在門口心不在焉的走動。
她見狀,上前問道:“你跟娘娘出去一趟,回來怎麽還有些心神不甯的?”
茯苓拉着連翹走遠了一些,剛才程淮也跟許安安的對話她多多少少也聽見去了兩句,所以現在心裏特别焦急。
見連翹來問,她就把憋心裏的說了出來:“剛剛娘娘跟皇上在禦花園的時候,遇見了謝祭酒,他們在商量林太妃生辰的事,還提到了安王殿下,當時娘娘臉色就不對了。”
連翹眼眸微眨:“又怎麽了?”
茯苓白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娘娘沒失憶以前跟安王殿下……這好不容易忘了,我怕提個名字又讓娘娘想起來了。”
連翹擡手拍了拍茯苓的肩,寬慰道:“别想太多,如今娘娘已經進了宮,前塵往事盡忘兩人已經沒關系了,與其擔憂娘娘,不若多擔憂一下自己的出路吧。”
她的出路?
茯苓一愣,語氣不解:“我隻需要好好跟着娘娘便是,還要什麽出路。”
連翹唇微抿,道:“你難道就想一輩子蹉跎在宮中嗎?等到二十五歲可以出宮了我們已經老了,再也相不到好人家。”
茯苓還當是什麽事呢,她不在意的揮手:“沒事,我肯定一輩子都伺候娘娘,我不嫁人,陪她到老就可以了。”
連翹再次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她也不懂,爲何這人就沒一點自己打算,永遠圍着許安安。
她出聲道:“我不要這樣,隻要娘娘承恩懷上龍子,侯爺就會安排我去伺候皇上。”
茯苓被她的話震驚了:“你要背叛娘娘?”
連翹轉過身,看向梧桐落葉:“談不上背叛,我依舊是娘娘的人,但我也是侯府的人,侯爺在娘娘初入宮的時候就答應我了,隻是娘娘現在才頻繁見到皇上,我不想失了機會。”
如果說。連翹以往還有些遮掩,那她現在就是表露無疑,茯苓簡直不敢相信,她從一開始就存了這種心思。
她聲音顫抖道:“爲什麽跟我說?你就不怕我去告訴娘娘嗎?”
連翹笃定:“你不會的,茯苓我倆從小一塊長大,說是姐妹都不爲過,我也真誠希望你能好,就算二十五歲出宮也隻能配小厮,至少皇上是九五之尊,是這世間擁有無限權利的人,我不會錯過的。”
茯苓深深看了連翹一眼:“我不會像你一樣,我勸你最好打消掉這個念頭,這種行爲就是在傷娘娘的心,我給你時間,我不會告訴娘娘的,但在這段時間裏,我希望你能反省自己。”
茯苓說完就走,恨不得避開連翹。
過了片刻,連翹才輕吐出一口氣。
她給過茯苓機會了,可她偏偏要愚忠,那就不能怪她沒奉勸她了,連翹本意是拉茯苓到她這邊來,她不怕意圖被許安安知道,她身爲許安安的大宮女,在她懷孕的時候就是固寵的手段,由她開了臉送給程淮也。
隻是,她想法很美好,現實有些偏差,許安安這人太自私了,說着不想争寵,可每天依舊同進同出,更多的是皇上來找她。
不讓他們做奴婢的半點靠近。
一顆石子落在她的腳邊,她擡眸看去是念夏。
那日她在池塘邊遇見的就是念夏,連翹沒想到,她那日都拒絕了,她又找上門來。
于是陰着臉就走了過去。
兩人行至隐秘的一角。
念夏開門見山:“上次我提議的法子你考慮得怎麽樣?在宮中唯有靠自己才靠得住,你别指望你的好娘娘還能記住你。”
連翹深吸一口氣:“我說過了,我有我的法子,不需要你來插手。”
念夏深深看她一眼,冷笑一聲:“行,那我便看看你到底是什麽法子,能否讓你榮華富貴加身,能否高枕無憂,又能不能直接置明妃于死地。”
念夏聲音一頓,笑意陰冷:“連翹,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看着吧,你最後會來求我的。”
念夏說完就走了,連翹凝着她的背影,看許安安多招恨,連皇後那邊都要行動了。
不過她始終是侯府的人,她再怎麽想往上爬,也不會幫着外人對付許安安。
…………
晚上許安安吃得不多,這次換她看程淮也吃,所幸他并未說什麽,吃完就走,跟個大爺一樣。
許安安穿着絲綢裏衣坐在她柔軟的大床上,伸手就從乾坤袋裏把禾清拎出來,休養了快兩天,恢複得應該差不多了。
禾清有些迷糊,站在地闆上:“怎麽了安安?”
“去幫我把荷香找來。”
一聽出去找人,禾清立馬來了精神,他腿一撒立馬穿過宮殿的門,聲音遠遠出來:“等着,我這就去找她。”
許安安等得快睡着之際,禾清才把荷香帶來,隻是這次她抖得厲害,看得出來很怕許安安。
“明妃娘娘……”
聽見聲音,許安安才迷糊的打個哈欠:“來了啊,你可讓我好等。”
荷香吓得立馬跪在地上低頭:“奴婢一聽娘娘的傳召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了,不敢有絲毫停頓。”
許安安好笑的看着她瑟縮的身影,那黑黝黝的眼窩裏都盛着水,她站起身,趿拉着鞋子就走去了她的身旁。
“既然找到眼睛了,怎麽還不曉得給自己裝上?”
“諾,奴婢這就裝。”
她從懷裏掏出兩個眼珠子,伸手一摁就滾進了她的兩個眼眶,即便眼珠子回去了,依舊給人一種搖搖欲墜,仿佛要掉下來的感覺。
許安安從懷裏慢吞吞摸出一張符紙,這張符紙在荷香眼裏就是閃着金色又灼熱的光,她甚至都不用懷疑,這紙符紙打她身上,能令她神魂俱滅。
許安安手夾着符紙,媚眼微垂看着她:“我們來談談,關于鑿橋的事,你爲何要說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