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在鳳儀宮請安,大家夥來得快,散得也快。
許安安都是特意等沈思思走後,才慢悠悠的站起身,連翹一出來就義憤填膺:“娘娘,沈昭儀太過分了,不若想個法子整治她一番,有鎮遠侯府在,諒她也不敢說什麽。”
許安安輕撇她一眼:“整治了然後呢?除了加深她對本宮的仇視還能做什麽?”
連翹有些不可思議:“娘娘,難道您甘心就這麽算了?沈昭儀幾次三番騎到您的頭上來,您怎麽能忍?”
以前的許安安确實忍不了,甚至還以牙還牙的各種整蠱沈思思,但現在她不想惹事,也不想麻煩事到她頭上來,不過就是口嗨了幾句,一下就過去。
遂懶洋洋道:“能忍。”
說着她就朝前走去,連翹急忙跟上她。
前面有一穿着豆綠色衣裳的女子低頭看着花,見着許安安來了,連忙行禮:“明妃娘娘。”
許安安看向她,是一位眼睛大大,小臉圓潤長得很可愛的姑娘,她有點點印象,這不就是坐在最末排的胡才人嗎?
還是跟沈思思一個宮殿的,平常不怎麽說話,很安靜的一個人,很容易讓人忽視。
許安安印象中胡才人是第一次給她打招呼,當然讓許安安正視她的原因是,她發現胡才人的眉心纏繞上了淺薄的水波紋黑氣,這是要水溺的預兆。
許安安沖着她一笑:“你回去的路上是不是要過橋?”
胡才人愣了一下,才點頭:“是的。”
許安安越過她,還是給了她一句忠告:“離橋邊遠點。”
至于她聽不聽,許安安就不關注了,她打着哈欠,隻想回紫薇殿睡個回籠覺。
胡才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許安安就走了,她眼睛亮亮的看着許安安逐漸走遠的步辇。
她的婢女知書一臉擔憂的走到自家小主面前:“小主,您說明妃娘娘這是什麽意思。”
胡才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她死死的拉着知書的手,聲音有些雀躍興奮:“啊啊啊,知書,我終于跟明妃娘娘說上一句話了!她還對我笑了,明妃娘娘真好看啊。”
知書:“……”
她一臉黑線,見自家小主一臉飄飄然的樣子,她簡直沒眼看:“小主回神了,明妃娘娘已經走了。”
胡才人這才按捺住激動,知書還是忍不住提醒:“小主,你稍微克制一下自己,這樣不好。”
胡才人無所謂的揮揮手:“沒事沒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喜歡長得漂亮的怎麽了。”
兩人走到橋邊,這是通往玉芙宮的必經之路,胡才人想起許安安的話,她決定帶知書繞路走,好歹許安安第一次理她了,她讓别過,她就不過。
身後傳來聲音:“前面的,一邊去。”
胡才人轉身一看是沈思思,她悠閑的坐在步辇上。喊她走開的是細柳。
胡才人側過身讓道,沈思思對這種小官家出來的才人正眼都沒有一個。
目送他們過橋,胡才人才帶着知書繞道,隻是才走幾步,就聽見前面傳來一聲驚呼:“不好了!昭儀娘娘落水了,快來人啊。”
橋的那兒不知怎的塌陷了一塊,擡步辇的太監腳一歪,沈思思整個人就飛了出去,“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裏。
知書看得目瞪口呆,嘴裏喃喃:“明妃娘娘真的絕了……”
胡才人同樣呆愣,随即眼睛一亮:“太好了,終于找到光明正大去找明妃娘娘的借口了!”
鳳儀宮的事,尤其是許安安說的皇上對自己一見傾心,念念不忘這幾句大話猶如一陣風一樣在宮裏瘋傳,大多都是看笑話的傳,就指望程淮也聽見了打一下許安安那恬不知恥的厚臉。
此時他下了朝,正在養心殿看着幽州傳來的奏折,裏面還有幾個大臣在。
幾人正在商讨,幽州的旱情應該怎麽辦,幽州地廣人稀,已經一年無雨了,就算朝廷再派人赈災,也抵不過路途遙遠,糧草過去已經餓死一大批災民了,如今都在商讨策略。
餘太傅提議:“皇上,這件事可以試試能不能從就近的幾個州調取糧草,後面朝廷再赈災的時候把糧草補上。”
戶部鄒青雲搖着頭:“這并不是長久之計,其他州的州主可能不會願意,畢竟馬上入冬,冬季糧食本稀缺,取長補短隻能盛行一時。”
程淮也聽着下頭的臣子七嘴八舌的讨論眉頭緊皺,幽州的事已經困擾他兩個月了。
這邊問題還沒有解決,另外一頭就傳來沈昭儀落水的事,程淮也就暫時聽取了餘太傅的法子,先救一下,再吩咐戶部把第一批糧草派人送去幽州,剩下的明兒再說,幾位大臣面面相觑,紛紛告退。
餘公公低頭進來:“皇上,沈昭儀落水了,您要去看看嗎?”
程淮也頭都沒擡:“不去。”
餘公公遲疑片刻,才繼續道:“皇上,宮中傳您心儀明妃娘娘,對她念念不忘這件事已經傳瘋了。”
程淮也執筆的手一頓,微微眯眼:“誰傳的謠言?”
餘公公目不斜視:“明妃娘娘自己。”
程淮也:“……”
她還真能說,他傾心她?還對她念念不忘?這女人哪裏來的自信?
他正要反駁,腦海裏零零七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叮!恭喜宿主成功激活第五次任務,請當着衆人的面對許安安說三句情話,限時兩天,逾期減壽命十年,最後五小時附贈瘸腿大禮包,持續半個月!”
“咔嚓。”
餘公公驚疑的看着程淮也冷着臉把手中上好的狼毫筆折斷,心裏頓時爲許安安擔憂起來。
明妃娘娘還是恃寵而驕,操之過急了些,又擅自揣測聖心,看程淮也這冰冷得似乎要殺人的臉色,餘公公真的怕明妃娘娘活不過明天。
……
而被擔憂的許安安正在問禾清事情:“那人在不在鳳儀宮?”
禾清有些茫然,然後緩緩搖頭:“不是她們。”
許安安皺眉,不是?
那這背後之人莫不是宮外的?
可宮外的哪裏能伸這麽長的手,直接伸到了冷宮裏,她覺得這人絕對還在宮中,隻是不知道是誰。
恐怕是察覺了許安安無事,暫且把鋒利的爪子收斂了。
對于想不通的事,許安安不會鑽牛角尖去想,順其自然就好了,遲早會露出馬腳的。
禾清鑽進了乾坤袋,許安安有些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