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酒擡擡眼,随即跟上去了。
顧天琊很想說些什麽,可到底是歎了口氣,給了烈九卿獨處的空間。
顧家都五代人了,就出了兩個女兒。
一個顧徽音,一個烈九卿。
顧徽音當初差點就和天下爲敵,顧家都未曾退一步,這寵愛又如何做假。
如今,烈九卿遭遇這般痛苦,顧天琊哪能好受。
都奔四的人了,眼眶都紅着。
濉河靜靜陪着,等顧天琊調整好了,他把路上采的甜果子遞給了他。
顧天琊默默接過來,悶不做聲。
他們三天沒給顧廉送信了。
按照顧廉的預測,烈九卿的病情該是控制住了,這聽覺是能保住的。
顧天琊幾次拿出筆墨,信都寫不出來。
濉河輕易就抽出了筆,“屬下來吧。”
烈九卿一個人呆了會兒,就從馬車裏出來了,顧天琊吓得直接竄了過去,生怕她摔着了。
好在,烈九卿就是想出來一下。
她伸出手,撫摸着風,緊繃的唇角漸漸松動。
微弱的陽光從層疊的枝丫樹葉裏灑落,星星點點。
烈九卿仰頭,無神的雙眸都有了光暈。
一圈圈漾開,漂亮的不可思議。
可顧天琊的心卻越來越痛了。
她這蒼白的臉和銀發重疊,透明到一碰就消失了似的。
顧天琊不敢看了。
錯開眼,坐在一旁,拿出了幹糧,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想做什麽。
南疆這大山裏,水霧氤氲,潮濕、陰霾,又處處透露生機。
喬珊珊抱着一棵樹,大哭特哭,等哭夠了,自己給自己打了一把勁,真就開始找花了。
青酒沒見過這麽傻的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喬珊珊以爲見鬼了,尖叫一聲轉身,正對上了他的面具,兩眼一翻,差點暈了過去。
有青酒在,喬珊珊想暈也沒那麽簡單。
也不知道他點了自己哪裏,喬珊珊立馬精神了。
“大哥!你是鬼嘛,走路都不帶有聲音的!”
喬珊珊到嘴的火氣因爲想起來青酒的身份,越來越小聲,到最後完全沒了底氣,生怕下一秒嗝屁了。
“嗯,是啊。”
“……”
喬珊珊一噎,默默後退了一步,“你幹嗎跟着我?我又不會走遠。”
她就是想順便透透氣。
不然的話,她的心髒真的要疼碎掉了!
青酒擡擡下巴,“怕你死了。”
喬珊珊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沒在山裏生活過,哪裏能……我操,蟒蛇!”
她尖叫着撲向了青酒。
青酒默默挪開了一步。
喬珊珊反映那叫一個快,拽住他的袖子一轉,就繞到了他後腰,抱的那叫一個結實。
青酒垂眸。
眸色幽幽。
上個碰着他的,都投胎又死了。
“大哥啊大哥!你快弄死它啊!萬一又召喚子孫!”
青酒擡擡手就把蟒蛇吸到了手裏。
他按着他的七寸,把血盆大嘴對上了喬珊珊。
“擡頭。”
這一瞬間那麽近。
喬珊珊真聽了。
仰頭一看是一張可怕的嘴。
她兩眼一翻真暈了。
青酒捏碎了蛇,笑着戳了戳喬珊珊的臉,“阿蟒是個好孩子,很配你……嗯……”
這樣的話,他三年就有倆孫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