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淮把酒壺打開,湊近了她,烈九卿苦笑,"我還以爲能等些時候,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烈九卿沒有任何意外,她看不見的時候就知道,終有這麽一天。
前前後後不過三個月。
這麽下去,也不知道她能撐多久。
若是沒了五感,她和活死人也沒了區别吧。
"你若能撐着,我就帶你去一趟黑市,也許會有一線生機。"
烈九卿按着發燙發疼的手腕,沉默了片刻才點點頭,"好,那就要麻煩莫大哥一次了。"
"準備準備吧,一個時辰後啓程。"
烈九卿點點頭,"好。"
莫淮一走,朵朵就開始準備,阿恒去了一趟軍營。
等收拾妥當了,阿恒才回來,"小姐,您放心好了,那位先生沒事,但聽聞沈軍醫不知所蹤,沈少城主正派人找,就是遲遲沒有消息。"
對沈弄玉,烈九卿的記憶是斷斷續續連不上的,許多都有些迷糊,卻是個少見的好苗子。
阿恒小心看了眼烈九卿,猶猶豫豫的壓低聲音說:"還有一件事……還有一件事,聽聞四少爺被敵軍擄走了……"
烈九卿一驚,"什麽時候的事?"
"他們有意隐瞞,具體時間就不知道了。"
顧扶蘇爲了避免身份遭到質疑,就藏了姓氏,一邊幫助涼城,一邊尋找三年前叛軍之人。
烈九卿來的時候,顧子都把前因後果簡單說了一說,讓她不要和顧扶蘇相認,保持些距離,她就照做了,來了這麽久也隻是通了幾次書信,沒想到他竟然就出事了!
"此事先不要告訴大哥,我來處理。"
顧虞淵若知道了,又要分心,他萬一累倒了可如何是好,幾位哥哥更無法安心了。
烈九卿沉默了許久,翻出了一直戴在身上的那枚令牌。
她有心趁着體弱避開璇玑宮之事,楚衛也沒有爲難她,但有些事,她想的太簡單了。
她在是非中,又如何能避開是非。
早一日承擔和晚一日承擔似乎并無區别。
上了馬車,烈九卿托了莫淮一件事。
還沒出城,一道影子就快速跟上了馬車。
莫淮掃了眼外頭,"有些事,我是可以幫你的。"
"你已經幫我夠多了,總不能一直麻煩你。"
烈九卿醒來的時候,楚衛就來了,想帶她去璇玑谷修養,是因爲太在意溫容的事才拒絕了。
如今想想,也是問不出溫容的事,無端牽累了他。
爲什麽,都有人偏生都對溫容絕口不提……
她打聽了很多事,偷偷寫在了小冊子上藏着,但她看不見,遲早也會忘了。
大漠就在眼前了,烈九卿感受到了烈風吹來,她重重咳嗽了聲,手帕上就見了血,莫淮爲她平複了心脈,她好受了點,隻是她腦袋又空白了些。
她強迫式的按住手腕,略顯慌亂的摩挲,許久才松了一口氣的靠在了一旁。
莫淮面色複雜,"如果有人提醒,你能想起來溫容嗎?"
"每次毒發都會忘的幹淨。"
莫淮垂眼看了眼她的手腕,"你在意他,但你的心有感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