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桉知道烈九卿是擔心他,此時竟是有些猶豫了。
“他傷勢如何?”
提起這個,畫意稍微停頓了片刻才緩聲說了句話,“以後就是一個普通人。”
甚至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藍桉自然聽出了這言外之意,“我知道了。”
他雖然還沒有恢複記憶,但也了解了許多自己的生平,其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俨然就是弦月弦歌二人。
畫意點頭,藍桉若做了決定,會直接告訴她,她也就沒再繼續追問。
因爲弦月,這話題便也匆匆結束了。
弦月醒的時候,畫意就守在外邊。
她還沒來得及進去,弦月就爬了起來,一心要去見藍桉。
畫意及時按住了他,"你的傷口還在愈合,别動。"
看見畫意,弦月一把拽住了她的手,"主子一直在這裏,你爲何沒告訴我!"
這些天來,弦月都快自責死了,生怕藍桉有個好歹,他就會死不瞑目。
弦月越想越激動,眼前一晃載了下去,醫師很快就來了。
給他喝了安神藥後,畫意這才主動開了口,"等你好了,你自行去見就是了,但前提是你得能走到他面前。"
畫意是個死士,命就是主人的,她就算在絕望,也從未想過輕易結束自己的生命。
當弦月因爲自己廢了而不想活的時候,畫意是瞧不起他的。
換成自己,隻要有一口氣,她都會爲了主人拼盡一切。
這是死士的職責和宿命。
畫意目光冰冷毫無感情,甚至隐藏的那絲絲輕蔑刺傷了弦月。
原來,她當真看不上自己了。
弦月突然就冷靜了下來,望着這殘疾的身體,痛苦一波接着一波襲來。
若非要這樣活着,當真不如死了算了。
死了就是一了百了……
隻不過弦歌在哪裏……
他不能不管這個弟弟。
至少要确定弦歌還好好的,否則他無臉見泉下父母。
下人們送來了湯藥,畫意搖搖頭,"晚些再讓人送進去。"
"是。"
畫意摩挲着劍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隔了許久才離開。
這場大雪明明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但好像下不盡了一樣,讓這天下好像都緊跟着看不到任何光亮和希望。
畫意恍惚了下,有那麽一瞬間竟也有了赴死的決心。
"畫侍衛,帝都送來了信箋給您。"
畫意瞳孔微不可尋的瑟縮了下,唇間松動,眉峰都軟了。
信中所言,烈九卿安然無恙,要她寬心
既然是琴意所說,那定然就是真的。
接下來,她隻需要好好保護藍桉。
千歲爺大計順利,她很快就能見到烈九卿了。
再等等,很快……
帝都内一處民宅中,斷斷續續傳來咳嗽聲,一聲比一聲嚴重。
醫師檢查過後,拉着一位老人悄聲說:"老爺,太皇太後越咳越厲害了,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還是得趕緊送進宮裏讓太醫看。"
這老人也着急,再不送進宮裏,太皇太後真在這裏出事了,這九族都的死,還談何光宗耀祖。
"少爺呢?少爺不是去打聽消息了嗎?這都半天了,還沒回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