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倉守在外邊。
他耳力非同一般,烈九卿對畫意說了什麽,他能聽見。
……
烈九卿出來就看見了他。
“夫人。”
“這麽快就回來了。”
鐮倉點點頭,微微擡眼,“畫意對弦月不一樣,還請夫人能想法子救一救。”
這似乎是鐮倉第一次如此主動。
他……
烈九卿其實也是剛剛才肯定,弦月對畫意不一樣,沒想到,鐮倉竟早就看出來了。
“我會的。”
“多謝,若有需要,您告訴卑職。”
鐮倉應了聲就藏進了黑暗裏。
烈九卿心下有些微妙的觸動一閃而過,還沒抓住,就被打算了。
“宮主。”
楚衛突然出現,烈九卿回神。
一連三天,弦月都沒有清醒的迹象。
弦月徹底脫離了危險,烈九卿松了一口氣,隻不過他身上傷勢很多,不方便移動,暫且隻能安置在這裏了。
離開前,畫意主動要求留下來,烈九卿答應了。
十月中旬,山裏就偏冷了,昨夜還下了雪,偶爾還能看見一些雪色。
烈九卿回帝都前,繞路去看了藍桉。
她們當初也算把酒言歡,她知道弦月和弦歌對他意義非凡,絕非隻是主仆關系,他是把二人當成弟弟看待的。
如今……
院中枯槁的樹林下,身着厚重冬衣的藍桉仰頭望着天,似乎在出神。
遠看過去,他仿佛和這山林融合成了一副不被碰觸亵渎的畫卷。
烈九卿一進來就看見這一幕,下意識放松了腳步,卻還是踩着了樹枝。
聽見聲響,藍桉就看了過來。
他眼睛還沒好,離得遠了什麽都看不見,模模糊糊一片,但他卻扔能一眼分辨出烈九卿的輪廓。
“你來了。”
烈九卿錯愕,“你眼睛好了?”
“好了些。”藍桉輕笑,“若是離的很近,一寸多是能看清楚的。”
他如今倒覺得這樣也很好。
因爲看不見,他的心才會更明白,不會讓他爲了妄念而執迷不悟。
烈九卿走近,細細打量着他的眼睛。
藍桉坦坦蕩蕩由着她檢查,很聽話的配合她。
她習慣性伸手診脈,還沒詢問,藍桉就已經主動擡手。
或許是這突如其來的默契驚到了烈九卿,她遲疑了下才按上去。
風裏卷着兩人的發絲糾纏,藍桉聞見她身上淡淡的藥香,心不可控制的瑟縮了下,他狼狽的躲開了眼,連這模糊的影像都想逃開。
烈九卿認認真真的診脈,心下發涼,面上卻不動聲色的收了手,“恢複的還不錯,接下來就換藥吧。”
“好。”
藍桉太溫柔,導緻烈九卿實在說不出那些略顯殘忍的真相。
罷了,他腦部受傷,還是不要太過刺激了,弦月醒了再說或許更合适。
烈九卿沒多留,正要走時,藍桉喊住了她。
“怎麽……”
烈九卿剛想問,手裏就多了一個手爐。
藍桉笑了笑,“一路平安。”
一直到千歲府,烈九卿都驅散不了藍桉溫和的笑意。
她推門進來,突然就落在了一個冰冷的懷抱裏,溫容危險的聲音落在她耳旁,“寶貝,在想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