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遠遠看了一眼,隐約看見了琴意一閃而過的身影。
自從琴意出來,一直跟着他。
琴意在,溫容應當也在。
烈九卿松了一口氣。
白天不好近,那就夜裏再來一趟吧。
出宮時,隔了一段距離,烈九卿就看見了孫氏。
自從雲帝頒發明王結親聖旨後,她就換下來了那一身孝衣,不過聽聞日日都會來宮門前。
“聖女大人,幾日不見,依舊光彩動人。”孫氏看着她的視線并不和善,毫不遮掩着她的仇恨。
殺害孫明祥的兇手一日不找出來,孫氏的喪夫之痛就會一直發洩在烈九卿身上。
“夫人剛剛小産,還是先照顧好自己。”
孫氏瞳孔劇烈地瑟縮,“聖女大人會點醫術就如此羞辱人嗎?老爺三年未碰妾身,怎有小産一說?”
烈九卿無意争執,繞過了她,“言盡于此。”
馬車一到,烈九卿就揚長而去,獨留孫氏長久地站在原地。
烈九卿回眸看了眼,正看見她落在小腹上的手。
她眸色一暗,指尖随之落在了小腹上。
失去一個孩子,無論是期盼還是不期盼,都會成爲一個烙印,被身體永遠記住。
“影三八,查,孫氏可與男子有過來往。”
春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猶豫道:“夫人難不成懷疑孫氏與人暗通勾結,然後殺了孫大人?”
烈九卿搖搖頭,“案子沒了線索,這最多就是一個突破口,但未必有幫助。”
“孫氏也怪可憐的。”
春安歎了口氣,“奴婢打聽了一些孫府的事,聽聞孫氏這些年一直被兩位側夫人和一些妾室欺負。她過得很不如意,她……”
或許是女子向來更同情女子遭遇,受過苦痛的春安看到的女子經曆的另一面。
春安說了許多,等到最後,難免遺憾,“……雖然她嫁人的時候不算名角,可總比被關在高院裏強。孫府的牆頭真高,兩丈有餘。她連門都出不了的時候,望着這天都要小上許多吧。”
步入聖女殿,烈九卿下意識仰頭,隔着重重雕梁畫棟看見那高不可攀的圍牆。
“一般女子若是進來了,這輩子,怕連翻過去的可能都沒有。”
春安随着她一同望了過去,心有萬般感觸,最終都成了一句寬慰。
“夫人别怕,千歲爺可不會束縛您。隻要您想,這牆頭沒有都行!”
烈九卿撲哧一笑,“我倒是覺得,沒了牆頭,千歲爺會怕死的。”
“怕什麽?”
聽見溫容的聲音,烈九卿驚喜地回頭,正看見他站在遠處竹林下。
烈九卿小跑着撲了過去,“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看看家裏的富貴花有沒有出牆去。”
溫容一臉正經,烈九卿樂得不行,“出牆的話,你要不要加高點防着?”
“還是往裏邊長更安全……”
溫容在她耳旁輕言,專注地眼倒映着她的模樣。
陽光穿進來,正落在他的身上,風吹竹動瑟瑟聲,她唇角不受控制地揚起,“沖着這家主人,也出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