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跳下馬車,目光停在鐮倉身上。
“他内力不足,是不是又毒發了?”
前後不過兩日,溫容脈象明顯出現敗象,他很虛弱,剛才她出手,他沒攔住,以至于她準備後招都沒用上。
他從前可不會輕易被她拿捏。
鐮倉點頭,“是。”
“我給他喂了些安神藥,夜裏才會醒來,你照顧好他。”
烈九卿歎了口氣,“我要先回宮,細節我回來會問你。”
走了兩步,烈九卿腳步一頓,沉默了許久才淡聲道:“倉哥,我不會逼你,要你一定告訴我實情,但我肯定,他一直在用控心蠱和另一種毒藥來平衡他的胎毒。顯然這不是長久之計,這前後不足一年,他就瞞不住我了。”
鐮倉瞳孔微微瑟縮,“您應該問千歲爺。”
烈九卿笑了笑,鐮倉沒否認,她猜對了。
“我問過很多次,他不想告訴我。”
烈九卿摩挲着手掌的傷口,“天下間奇毒無數,很多聞所未聞,但天地循環,都有相對應的症狀。他總不可能一直用詭法壓制症狀,我遲早會确診。與其這樣,不如直接告訴我。”
“夫人,千歲爺不說,屬下不能告訴您。”
烈九卿瞳孔暗下來,“我就是試試,但顯然,他的胎毒超出了我的預料。無解,是嗎?”
“……”
長久的沉默下,烈九卿已經漸漸遠去。
鐮倉剛撩開了車簾就聞見了濃重的血腥味,果真是烈九卿給他喂了血。
她如今說說的藥,已經是她的血了。
烈九卿如此明銳,溫容無論如何掩飾,她還是會發現,她的血才是根本。
畫意跟着烈九卿,望着她偏瘦的背影,幾次欲言又止,“夫人……”
“我很好。”烈九卿溫聲笑了笑,“見到他,安心了不少,别擔心了。”
“其實,千歲爺能保護好您,您不需要冒險。”
鐮倉幾句話說中了畫意的心思。
她怕烈九卿陷進這場權利争鋒裏,怕她和溫容一樣多受苦難。
“我想保護他,讓他可以自由自在,不被約束。”
“夫人,這很難。”
這輩子,幾人能自由自在?
“我知道,所以想試試看。”
烈九卿想起來小時候的少年溫容,他似乎和如今一樣,好像永遠背負着沉重,連笑都收斂,讓她心痛到難以想象。
“七妹。”
冰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烈靳霆騎馬而來,“陛下找了你很久,爲兄現在就要帶你進宮。”
烈靳霆不由分說強迫性地把她拽上了馬。
烈九卿知道反抗沒用,也掙紮。
一路到了皇宮,烈靳霆下馬,扣着她的手腕,徑直朝乾坤宮走去。
傷口破了,血順着手指滴在了地上,烈靳霆後知後覺,臉色陰郁,“你這傷又是怎麽回事?”
烈九卿好像不知道痛一樣,唇角勾着,彎着眉眼看他。
“烈指揮使可以再用力點,等我手斷了,你不就知道了?”
烈靳霆下意識松開了手,烈九卿直接越過了他。
“說起來,帝都的治安越來越差了,走到哪裏都有刺客,真得好好管管了。不如,我替你們分憂吧……”
烈靳霆清楚地看見烈九卿眼底的野心,“七妹,你逾越了,不該過問朝政之事。”
“逾越?”烈九卿輕笑,“陛下如果給了我這權利,我就不是逾越,是職責所在。”
烈靳霆瞳孔微縮,“你到底想要什麽?非要如此作踐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