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桉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那麽肯定烈九卿會永遠愛着溫容,可他就是知道,不管是誰都不能讓她有絲毫的搖擺。
愛一個人,無論如何掩飾都是會暴露的,就像是全天下都知道烈九卿是溫容的弱點,所有人都試圖用這軟肋去擊垮他。
他們确實也做到了,把她當作武器,殺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千歲。
即便如此,烈九卿仍舊爲溫容活着。
她總會在夢裏一遍遍地低喃,每一句低喃好像都貫穿了時間和歲月,一直一直到了靈魂裏。
大概就是因爲這樣,藍桉才會有那麽沉重的無力感和遺憾。
他會每每在午夜夢回陷入長長的夢境,一次次試圖問她,如果沒有溫容,他們會不會有如果。
可是,他從未問出過。
然後,他會在心痛裏驚醒。
會一次比一次更懂烈九卿對溫容的情意。
藍桉已經很久沒好好休息了,蒼白的臉色,青黑的眼周,弦歌知道他的心事讓他不能放下。
“您都沒試過,怎麽能放棄呢。”
因爲他們之間,不會有自己的位置。
藍桉輕聲笑了笑,明明每天都在釋懷,可是他會在第二天繼續瘋長。
他知道這叫心動,也知道這心動也克制,他不能因爲私心傷害任何人。
弦歌歎了口氣,“您就多留她一會吧,至少說說話也好。”
“她該回去了。”
弦歌第一次覺得藍桉的過分理智對他自己多殘忍。
烈九卿坐在床邊,半邊腦海都回蕩着伯牙的質問,“子期……子期你怎麽能如此無視我的愛,如此作踐我的心!”
有那麽一瞬間,烈九卿真的以爲她就是子期,她們心痛的滋味都在慢慢同步。
無力、痛苦和掙紮,好像隻有她們彼此才會懂。
“七小姐!”
烈九卿猛地睜開雙眼,眼前是被推倒在床邊的藍桉。
她瞳孔微不可聞的瑟縮,藍桉面色凝重道:“你被攝魂了。”
烈九卿牽強地笑笑,想解釋些什麽,倒耳旁伯牙的聲音越來越劇烈,她沒力氣抵抗,隻是抱着頭,慢慢後退,直到隔了足夠遠的距離才罷休。
“弦歌,把鎮心拿來。”
弦歌微怔,遲疑了下,才從懷裏掏出了一枚小小印章,“公子,這是您的……”
話未說完,藍桉已經拿走放在了烈九卿手心裏。
“握緊。”
烈九卿已經聽不清藍桉在說什麽,她漸漸失焦,藍桉指尖合攏,隔着一層方帕,幫她握緊了手掌。
神奇的事就這樣發生了,伯牙的聲音一點點褪去,擾亂她神智的夢魇消失無蹤。
藍桉半跪在她面前,仰頭,靜靜等着她恢複。
烈九卿雙眼漸漸回神時,他微不可聞松了一口氣,“鎮心是千年佛心所鑄,可祛除一切邪祟,對攝魂同樣有用。”
“謝謝……”
“不客氣。”
烈九卿想還給他,藍桉搖搖頭,“攝魂如果找不到根源,很難解除。在此之前,爲了安全,你便先拿着,等不需要了再還給我。”
弦歌欲言又止,這是唯一證明他身份的印章,非同一般,如果沒了,回國恐怕都會出現危機。
烈九卿溫聲笑笑,把它遞給了藍桉,“這有你的名字,他看見會生氣的。”
藍桉指尖合攏,“你可以抹去,沒關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