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知道長生很危險,他在故意模仿溫容一次次地接近她。
他很清楚溫容對她有多重要,連同說話的語氣和眉眼間的柔情都幾乎一模一樣,那些微妙的小動作都在複制。
如果不是清楚溫容去了幽州,剛才,烈九卿會懷疑眼前人是溫容,隻不過沒人知道溫容見她時總會動情,身上會有迷人薔薇香,而長生身上是令人厭惡的血腥味,他們從骨子裏不一樣。
“他到底想做什麽,以後會知道的,三月三更重要。”
畫意點頭,“您交代的事都已經安排妥當,你可以放心。”
“好,那你也去休息休息,明天還不知道有什麽事。”
“是。”
烈九卿抱着溫容的枕頭,側靠在軟榻上,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
自從重生,她殺過很多人,也救過很多人,但爲了徹底得到雲帝的信任,成爲他身邊獨一無二的哄人,她必須做一個危險的決定。
楚衛從黑暗裏走出來,“宮主,和您預料一樣。烈九卿知道藥堂擁有一顆七百年佛手參時,花了大價錢買了下來。她明天會打扮成侍女的模樣跟随丞相入宮,以贈寶爲名,求太皇太後救雲夜。”
太皇太後有個很喜歡的戲子,前幾天突然病危,急需佛手參,烈傾城知道了,怎麽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給她下藥了?”
“下了。”
烈九卿嗯了聲,“明天的事不能出錯。”
“屬下會謹慎處理。”
“退下吧。”
“是。”
見她似乎要睡了,楚衛深深看了她一眼,緩緩消失在了房間裏。
烈九卿睫毛輕顫,臉埋在了枕頭裏,“溫容,我要當一個惡人了……”
一個人想要在這朝堂之上步步高升,就要得到天子聖恩,她很清楚,以一人之地撼動不了百年王朝,想要探知背後真相,推翻暴政,就一定要有所犧牲。
溫容可以做的一切,她也可以做到。
她就做好了準備,現在不過是更靠近了溫容一步。
他所經曆的重重,她會更深刻的懂得。
等溫容再回來之時,她會把權力當成利刃,斬斷他身上沉重的枷鎖。
有失有得,她不後悔任何一個決定,就如同從重生之日就回來溫容身邊,親手畫地爲牢。
任誰都說她卑微如塵,唯有她清楚,愛一個人不卑微,愛一個比她更愛自己的人更不卑微。
溫容是顧家和她一同選擇的人,外公不後悔,舅舅和哥哥們不後悔,她又爲什麽要懼怕。
清晨的陽光灑下來,烈九卿坐起來,梳洗打扮。
她換上比桃花更豔麗的衣衫,手臂撐在梳妝台上,拿着眉筆細細劃着。
她平日不愛濃妝,眼妝更是嫌少上色,此時卻是點上了胭脂,是溫容最愛的妝容。
刹那間,她本就勾人的桃花眼似是綻開的帶毒罂粟花,招搖極了。
她點着紅唇,略有出神時,門卻開了。
烈九卿回眸,見到來人時,她倒是笑了,“哥哥,今天你是怕我做壞事,專門過來盯着我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