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剛剛進城,天上就下起了今年第一場雨。
冷風仍舊在吹,車簾飄動,烈九卿劇烈地咳嗽了兩聲,慢慢把身上的衣衫合攏。
她有些疲倦,眸色有些恍惚,直到聽見畫意的聲音才回神。
“夫人,馬車不能靠近千歲府,屬下要帶您進去。”
烈九卿從馬車裏出來,臉色在夜色中越發透明,“走吧。”
“委屈您一下。”
畫意說着,圈住她的腰身,帶着她快速穿越了雨幕,幾經轉折這才進了千歲府。
一到千歲府,畫意連忙躲開了巡邏的錦衣衛,這才終于到了溫容的院子。
入目,一片廢墟,原本華麗的宮殿被破壞殆盡,砌牆的玉石竟都被挖走了,當初漂亮的庭院如今像是荒廢已久了一樣。
溫容給她種的那些個珍貴薔薇花,更是一顆都沒留下,全被人連根挖起扔在了地上。
烈九卿從地上撿起花枝,站在雨中,啞聲道:“怎麽回事?”
畫意沉聲道:“千歲爺出事之事傳出當天夜裏,一些亂黨趁亂搶劫了千歲府,不過這種程度應該是陛下有意爲之。昨日,城中黑市裏流出了很多千歲府上的東西……”
“可有賣家名冊?”
烈九卿突然開口,畫意一頓,擡眼,“有。”
“抄送一份給我。”
畫意微怔後,立刻就明白了烈九卿的意圖,“夫人,這些瑣事交給屬下處理即可,您這些日子還是安心調養……”
“我有分寸。”
說着,烈九卿走向了寝宮的方向,畫意欲言又止,擺擺手,對暗衛道:“給夫人。”
書意聽聞了消息,找了理由前來,“畫意,夫人回來了?”
畫意看見書意的腳铐,眉心緊擰,“誰敢這麽對你?”
“烈靳霆。”
書意按按眉心,“烈靳霆控制了千歲府後,所有下人都換成了錦衣衛的人,西廠如今亂作一團,琴意被關進天牢,他要我留下來,自然要控制我。”
畫意要查看,書意拉住了她,“玄鐵所鑄,沒有鑰匙打不開。”
畫意臉色難看,強硬地拉開了他的衣衫,看見了他腳腕上血痂揭了一層又一層,還有剛剛磨開的傷口。
她正要拔劍,書意無奈道:“畫意,你越來越沖動了。”
聞言,畫意手一顫,“你内力不好,體能也差,幾斤的藥材都要人幫,這七八十斤的玄鐵,你遲早得廢掉。”
書意苦笑,“你是擔心我,還是在鄙視我?”
畫意唇角緊抿,書意拍了拍她的頭,“行了,你跟夫人回來了,我也能輕松很多,不用再給你們打掩護,能少來回走幾趟,别擔心。”
“畫意,砍斷了吧。”
屋中,烈九卿的冰冷的命令傳來,畫意手中劍一出,玄鐵腳鐐立刻就被切開了。
書意錯愕地看向畫意的劍,烈九卿送她的劍,當真厲害,不是一般物。
畫意摩挲着劍柄,淡聲:“進去吧。”
書意愣愣地點點頭,“好。”
屋中,烈九卿正站在床邊,把手中的水杯遞給聶無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