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專注地看着溫容,指腹流連在他緊皺的眉間。
鐮掌握劍的手不斷收緊,“夫人,您……”
“幽州之事迫在眉睫,我不想成爲他計劃的絆腳石。”烈九卿很堅決,“他的身體情況,他有心隐瞞我,我就不問,但你我都清楚,過血對他而言,是最好的治療手段。”
烈九卿幾次過血下來,隐約發現,藥人之血或許能幫溫容,但至于要怎麽使用,她如今還不能确定。
不過過血超過半身血,他的身體各個方面都會轉好。
效果甚微,但确十分明顯。
鐮倉喉嚨發澀,“您也知道,千歲爺最怕您受到傷害,何況您自上一次過血才剛過了一月有餘,你如果再冒險,您的身體很可能出現不可逆的……”
“我是醫師,我的身體如何,比你們都更了解,我不會要自己出事。”
烈九卿做了一個極度危險的決定,鐮倉沉默了許久,還是出聲阻止:“千歲爺說過,一切以您爲主,屬下不能配合您。”
“幽州是什麽兇險之地,你定然比我更清楚,以他的身體情況,他能撐多久?”
烈九卿目光鋒利,“此次過血我有辦法讓他不會發現任何異常,隻要你不說,他就不會知道。”
“夫人……”
“我已經決定了。”
在進密室前,鐮倉沉聲提醒道:“夫人,希望您在做危險決定前,爲了千歲爺,三思。”
“我會的。”
密室的石門重重關上,鐮倉握劍的手心裏全都是冷汗。
溫容和烈九卿爲了對方能做出任何事,兩個瘋子,根本就沒有理智可言。
他如今隻希望烈九卿真的知道分寸,不會做出太過可怕的事。
鐮倉深深歎了口氣,招招手,對身後出現的暗衛道:“準備,兩個時辰後……準備離開。”
“是。”
狂暴的冷風瞬間刮了起來,天仿佛更黑了,滾雲壓下來,讓人喘不過氣來。
密室裏全都是冰塊,進來之後,溫容眉眼明顯的松動。
烈九卿望着冰床上的溫容,指尖慢慢挑開了他的衣衫,早就準備好的器具也拿了出來。
這一次,她不是過血,而是換血。
烈九卿面色平靜地拿起一旁的小瓶子,倒出裏面黑色帶紅的藥丸吃了下去。
如果鐮倉在,定能認出來,這是控心蠱的蠱蟲。
到最後,烈九卿還是走了最兇險的一步,服下蠱蟲,換下溫容半身血再強行封脈,至少一個月内,她身上都會有控心蠱發作的症狀。
她是藥人,蠱蟲遲早都會在她體内消失,她如今想要試試看,蠱蟲是否能在她體内存活,如果不能,她就是接藥。
如果能,那她就賭一次……
烈九卿半跪在冰床前,握着溫容的手放在了眉心,“溫容,原諒我……”
以身試毒,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她爲他做的少之又少,在他遠去幽州前,這是她能給他最好的守護。
冰冷的器具插進身體,烈九卿強行換血。
溫容鮮血送入體内的瞬間,服下的控心蠱蟲卵興奮起來,控心蠱第一次鑽心,毒發。
烈九卿瞳孔劇烈的擴張,一點點充血,渾身崩塌一般痙攣。
“啊——”
厚重的石門前,鐮倉聽見隐約的聲聲痛苦嘶喊,渾身僵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