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倉太陽穴跳了跳,溫容這兩日秀了太多恩愛,他好像有點消化不良。
他接過來,放在懷裏。
“謝夫人。”
烈九卿擺擺手,指了指一旁新煎的藥,“不謝不謝,稍等下,你還得幫我試個藥。”
煎藥至少需要一個時辰,烈九卿還要一直在旁邊看着。
溫容陪在她身旁,看她時不時扇一扇風,挑挑炭火,偶爾再加些草藥,每一步都精确而幹脆,眼神都會變得格外堅韌。
她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做自己喜歡的事時,會格外專注,甚至很多時候會有些偏執,若是不做好,總是誓不罷休。
她三四歲的時候就是如此,常常半夜偷偷去顧宅的藥齋偷藥吃,吃壞肚子難受了也不哭,會繼續找另一味藥來治自己。
她就是受了委屈也從來不哭,反而遇見他之後,她的眼淚就沒停止過。
溫容想到以後還會不斷地弄哭她,心下發澀,緩緩擡手落在了她的長發上。
頭上突然一重,烈九卿微愣。
“是不是無聊了?”
烈九卿有些懊惱,“我研究了兩個月的藥方突然有了突破口,我好像有些興奮,你要不要先去睡覺?”
“睡不着。”
“那要不要做點什麽?”
“不想幹别的。”
溫容搖頭,指尖勾着她的長發把玩着。
“那你想幹什麽?”
烈九卿話還未落,溫容直勾勾地視線就變得得異常深邃起來,她心髒驟然一停。
“你……幫我補色吧?”
他還要拒絕,烈九卿已經把工具箱放在了他身側,“我讓鐮倉帶過來了。”
溫容蹙眉,烈九卿背過了身,扯開了衣裳,露出了後頸來。
“溫容,這是第三次了,你要再拒絕我,我以後絕對不理你了。”
溫容歎氣,“烈九卿……”
烈九卿垂眼,“你快些。”
到底,溫容還是沒能拒絕她,但每一針,他的手都在打顫。
鐮倉今日已經幾次提醒他了,幽州有變,他要提前離開。
或許,過了今日,他就得離開了。
烈九卿很乖,從頭到尾都很安靜。
許久,溫容停下來,看着第三次補色後的刺青,眸色恍然的微微摩挲。
他真狠心啊……
“疼嗎?”
“用了麻沸散,不疼。”
她沒用,但不想讓溫容知道。
烈九卿偏頭看他,溫容舔舔幹澀的唇,慢慢垂眼,她明明沒用。
溫容拿着她的手翻了下炭火,安靜的守在他身側。
烈九卿手背碰了碰發熱的臉頰,主動錯開了話題。
“煎藥挺沒意思的,我要不要拿本書給你看?外公幫我收集了很多很多書,說不定有你喜歡的呢。”
說着,她就站了起來,從書架上找出了一本地理雜記。
重新坐下,烈九卿把書遞給他,“外公說這本書是從十三洲裏找到的一本孤本,上頭記載着百年前西域族群的一些野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烈九卿撐着下巴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我好像是三歲多的時候學會了認字後,外公就讓三舅舅滿天下給我找書,當時我除了學藥理外,大部分時間都在看各種奇奇怪怪的醫學書,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找來的,很多都是孤本。娘偶爾會給上些,但都是一些江湖秘法心得……”
她偏頭,突然問:“外公和娘那麽疼你,有沒有帶你去密室?那裏面好多好多書和文獻,你一定會喜歡的。”
“恩,看過一點。”
其實,烈九卿看過的每一本書,溫容都看過,因爲全都是他找來的。
她跟随着這些書所做的所有藥劑,他全部都偷走了。
他即便是離開了,也參與着烈九卿看不見的所有人生。
離開她的日子裏,他用着她喜歡的,吃着她喜歡的,做得她喜歡的,在無數個日日夜夜幻想與她同在。
溫容靜靜地看着她,瞳孔越來越深。
時辰悄然流逝,藥煎好了,烈九卿倒了出來,眉眼暗暗。
“試試這個嗎?”
溫容不疑有他。
子時一到,溫容啞聲道:“烈九卿,生辰快樂,願你年年歲歲平安喜樂餘生順遂。”
烈九卿捧着他的臉,低聲笑了,“那我想要你答應我件事,你不能拒絕。”
“什麽……”
溫容眼前一陣陣的黑白,他臉色微變,他猛的扣住了她的手。
“烈九卿,你……你要做什麽……”
烈九卿輕吻他的唇,在他昏迷時,低聲呢喃,“過血。”
鐮倉現身,無奈道:“您不是說要過完生辰?”
烈九卿輕笑着摸了摸後頸,“他已經給我最好的禮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