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倉遲疑。
“四安的評測結果中,人性的一面并不理想。因爲他長期被虐待長大,心性單純卻分不清人的善意和惡念,不能正确處理感情和認知。這半年裏,他對夫人出現了略顯……不正确的感情偏差。現在讓他回來,或許不是好時機,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教導才行。”
鐮倉并未提起,四安出逃涼城被帶回來後,還出現了一些刻意模仿的行爲。
模仿對象是溫容。
他對烈九卿的感情很複雜,類似于雛鳥情結的親昵,又像是男女之情的占有。
四安似乎極爲渴望變成溫容。
這種情況下,讓四安遠離烈九卿或許更好。
溫容摩挲長情,眸色深邃,“宥澤身邊需要一個侍衛,四安很合适。”
鐮倉有所顧忌,對四安并不放心。
“是,屬下會妥善安排,一旦出現異樣,會及時處理。”
四安雖不能盡責,但雲宥澤和四安或許都需要一場風暴洗禮才能真正成長起來,至于是好是壞,都是必經之路,相信溫容也有應對之策。
或許出來有一會了,溫容漸漸有些心不在焉,幾次都看向寝室的方向。
“李多福還沒找到?”
“半個時辰前傳來了消息,他到了帝都内,不過人被甩掉了,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溫容起身,淡聲道:“去花樓找。”
“是。”
溫容起身離開時,鐮倉提醒。
“千歲爺,内力雖然能暫時壓制您的毒發,但您不可太過勉強,若經脈出了問題,夫人定然會發現的。”
溫容雖然能暫時把臧殷的内力化爲己用,但付出的代價也非同一般。
青酒曾不止一次提醒他,臧殷的内力破壞力十足,一個不留心,可能就會粉身碎骨。
鐮倉很怕溫容會逼自己,讓他的身體雪上加霜。
溫容随意地應了聲,“嗯,讓人去煮個魚粥。”
今日初二,陽光照耀,雪都化了,偶爾有麻雀飛過,風似乎有了些許暖意。
溫容腳步微微加快,推開門時,裏屋傳來了些動靜。
他擔心地走進去,一眼看見床邊上露出的半截胳膊。
她拽着床幔那一點流蘇晃蕩着,腿也搭了出來。
見此,溫容唇間一松,輕笑溢了出來。
他走上前,拉着她的手,拽掉了流蘇。
烈九卿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小手指,嘴裏嘀嘀咕咕,像是無意識的夢呓。
溫容喉結翻滾,輕歎了聲,唇吻着她的指背,“黏人的小丫頭……”
他望着烈九卿熟睡的臉,他的心陣陣柔軟過後是殘留的疼痛,“要是我不在了,你要怎麽辦啊……”
烈九卿往溫容身邊拱了拱,臉埋在他身側,睡得越來越安穩,連同緊皺的眉頭都松開了。
溫容握着她的手,細細摩挲,打開掌心,猝不及防看見上面一些細碎的疤痕,很淡,快好了。
他深深吐了一口氣,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骨節繃緊,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栗了下。
她這是又拿自己試藥了。
她是不是真覺得自己次次都能藏得很好……
溫容青筋繃緊,眼底兇狠的漩渦一圈圈蕩漾開。
她……
她怎麽能做到這一步……
她!
“餓……”
烈九卿悶聲嘀咕了句,好一會兒睜開了眼,看見溫容就撒嬌。
“溫容,我好餓啊,想吃飯。”
溫容唇間一松,輕輕親在她唇角,“早就讓人給你準備了,我幫收拾一下,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