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容輕輕一笑,嘲諷地看着臧殷。
“因爲,音姨愛他。”
一句話,幾乎要了臧殷的命。
他充血的眼是不甘是憤怒,還有無盡的想念和痛苦,他壓抑着肆虐襲來的暴虐,一字一句道:“他抛妻棄子,爲什麽還愛他!”
臧殷不明白,顧徽音到底有多愛,才甯可讓自己留在她最厭惡的皇宮!
她可是被挫了骨!
溫容最厭惡的就是看見這樣的臧殷,每時每刻,他都像是個偏執入骨病态成癡的瘋子!
“音姨這一生,隻後悔兩件事,一是沒及時發現你愛她,二是她沒好好說聲愛他。臧殷,你不是音姨,你不懂她和那個人都經曆過什麽。這天下,沒有人有資格質疑她的深情。你不要執迷不悟,她永遠不會回來了。”
如果不是顧徽音,他或許會在自己母親的折磨下,成爲徹頭徹尾的惡鬼,因爲他見到了她的執着,他才明白了父親爲何一生摯愛不後悔。
溫容深吸了一口氣,擋住了臧殷的去路,“别逼我,殺你。”
他冷酷道:“你敢毀掉音姨的遺願,我一定會殺了你!”
臧殷捂着心口,五指深深沒入,血一滴滴地掉下來,“她就算再愛又有什麽,那個男人隻愛他的國家和人民,他從未想過回來!”
他怒然回頭,低聲道:“顧徽音,本王會向你證明,他不值得你愛。”
溫容垂眼,緩緩松開了緊握的拳頭,血順着指尖滴落。
不值得?
愛要怎麽衡量值不值得。
溫容轉身,靜靜看着盡頭那一條條隧道,“音姨,我把卿卿拉下地獄了,你怪不怪我……”
他一次次“死”在她面前,她一次次絕望卻始終朝他走來,像極了過去那麽多年裏,他逼自己放手一樣。
“小容,長大了,一定要好好愛卿兒。”
“小容,長大了,你也帶卿兒來看看這片海。因爲,海的對面,有我愛的人。”
愛的人。
烈九卿的……親生父親。
那個短暫出現就讓驕傲到不可一世的天下才女顧徽音徹底丢了心的男人……
顧徽音連看海時,都溫柔到不可思議,她卻從未想過,穿越這片海去到他身邊。
溫容直到回到帝都,見到了烈九卿,他才明白顧徽音。
因爲愛他,一切都成了甜蜜毒藥,誘人卻緻命。
“主子,時間差不多了。”
玄衣從黑暗裏走來,漫不經心地站在他身後,随之而來的還有幾十個暗衛一同出現。
溫容收斂情緒,冰冷道:“清空。”
玄衣邪笑,沖到了最前面,“主子難得下令,可都要辦利索些。”
下一刻,鬼魅一樣的身影快速沒入隧道盡頭。
溫容站了許久,鐮倉問:“最後一處秘境,屬下陪您吧,天亮前,您才能回千歲府。”
計劃被打亂,溫容錯過了秘境陣法最薄弱的時刻,再要進,就要花費更多的時間了。
話音未落,幾根墨針掉在地上。
鐮倉連忙阻止,“這是長老給您保命的鎖魂針!”
鎖魂針已經在溫容體内十多年,這麽多年了,他從未逼出來過!
溫容氣息漸漸改變,内力波動完全超越了往常,不受控制的外溢着。
他冷漠道:“一個時辰,本座要回去看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