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酒歎了口氣,将早就準備好的醒酒藥給他遞了過去。
“王上,公主和您不一樣,沒這樣的惡趣味。況且,公主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一切都給驸馬,您如果真這樣做了,您不怕被讨厭?”
臧殷吃了藥,不以爲然地嗤了聲,“她倒是和她娘一樣,一門心思就在一個人身上,小崽子除了好看,哪哪都不行。”
末了,他不屑道:“而且,小崽子長大後真醜。”
溫容多好看,天下皆知。
見過他的人,哪怕知道他的諸多惡行,仍舊避免不了被他容貌帶偏,對他恨都不恨起來。
青酒淡聲道:“小姐從前好像也這麽說過您。”
當初,臧殷比當時的天下第一美男子還要俊朗百倍,隻不過他嗜殺成性,讓人忘記了這張過分漂亮的臉。
十幾年的囚禁,歲月似乎讓這皮囊都定格了,他比從前更好看,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愛慕。
臧殷指尖微微合攏,垂眼,一頭銀發在風中飄散,擋住了他眉眼裏的落寞,“似乎是。”
記憶裏的顧徽音,如今一颦一笑都在眼前,她舞劍飲酒的灑脫,策馬殺敵的狠厲,月下吹笛的溫柔,他從未忘記過。
就是因爲沒有忘記,所以他才會覺得如此痛苦。
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痛苦,不能毀掉這天下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甚至,不能陪她去死都是痛苦!
青酒見他的氣息漸漸暴虐,正欲開口,臧殷突然低聲說:“顧徽音說過,南疆有天下最富饒的土地,隻要有種子什麽都能種出來……”
他擡眼,空洞的眼帶着期望地看着青酒,“我如果把她的骨灰當種子種下去,她是不是就能回來了?”
青酒喉嚨發澀,臧殷用了很久時間來接受顧徽音去世的消息,可他似乎仍舊不願意接受,竟像是個孩子一樣求救地看着他。
他要怎麽開口,說,顧徽音在這裏是在等着另一個男人來。
青酒幾次欲言又止,臧殷迎着冷風往前走,喑啞的嗓音泛着無助,“我到底要怎麽做,她才能回來……”
在這帝都裏,臧殷隻聚的呼吸的每一口氣都像是刀子,要硬生生将他一點點撕裂開,每一處傷口都是顧徽音。
這座城市很大,大從南向北可以走上一天。
顧徽音曾生活在這裏許多年,可卻處處都已經找不到她的影子。
臧殷像是孤魂一樣遊走在深夜的街道上,背後是一批批刺殺的人,他卻隻是一味地往前走,不斷地往前走,試圖把她走過的路都走上一遍,想象着盡頭站着他心心念念的人。
青酒處理掉刺客,一身浴血,安靜地跟在他身後,直到抵達千歲府。
千歲府方圓五公裏都有錦衣衛駐守,臧殷一經出現,他們就全員戒備,未有一人敢阻攔。
青酒像是一個影子一樣,時而出沒,時而消失,讓人更是畏懼。
臧殷走到門前,習慣性要毀掉大門,青酒适時提醒,“公主不久前偷偷來了千歲府。”
爲何是偷偷,因爲沒人發現動靜。
臧殷臉色驟冷,“他到底哪裏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