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容呼吸一滞。
顧謙問:“做不到嗎?”
他也不急,“你是知道的,九卿從小跟随我天涯海北奔赴疫區戰場,不喊苦不喊累,她和她的母親一樣志在四方,也本不是兒女情長的人。但因爲你,她的世界好像都變小了。”
顧謙看着幾日就堆積如山的藥方草稿,喉嚨發澀。
“如今,她的重心慢慢成了你,她把全部的心思也都放在你的身上,她熬得每個夜都和你有關,你舍得讓她如此費心竭力隻爲了讓你活下去嗎?”
他眸光有些濕,“我相信你和我們一樣愛她,但我不相信你能做到。”
“小容,顧家如今再收斂鋒芒也已經遲了,我們是陛下的眼中釘肉中刺,也許哪天我們就不在了。”
“真到這一天,我們不在了,你也不在了,九卿要怎麽辦呢?她也許能活得很好,但一定不快樂。”
“她娘親就是郁郁寡歡,以至于生不如死,最後離世都是痛苦的,我實在不想她步後塵。”
顧謙說着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頭,“想好了答案,就把彩禮送來吧。”
他一頓,糾正道:“錯了,是聘禮。”
顧謙笑了笑,“年紀大了,不能操心了啊,這一難受,竟然連彩禮聘禮都分不清了。你要是嫁過來,咱們家還真養不起你啊。”
說着,他不禁提醒,“聘禮吧,差不多就行,别太多,咱們家地方挺大,不過人手不夠的,搬來搬去怪麻煩的。”
走了兩步,顧謙又停了下來,“低調點,知道嗎?這幾天,皇帝天天派人過來監視,真是煩死了。”
溫容抿唇一笑,“外公放心,會讓您滿意的。”
等顧謙走了,溫容忍着劇烈跳動的心口,找來了鐮倉。
今日一見,溫容有些不一樣,難免柔情,連一雙眼裏都是一汪三月春水。
“鐮倉。”
“屬下在。”
“聘禮送了吧。”
鐮倉問:“今天?”
“嗯。”
鐮倉遲疑道:“您确定聘禮就那些?”
溫容摩挲着長情,點頭,“嗯。”
鐮倉沉默了會,“顧家可是書香門第,您的聘禮好像有些俗氣。”
溫容沉浸在快樂裏,在走神,隻是一個勁地催促,“就那些。”
鐮倉試探性問:“真不用十裏紅妝了?”
溫容點點頭,“外公說,要低調,等可以娶卿卿的時候百裏紅妝都不遲。”
說着,他道:“外頭的探子都處理掉,吵到外公了。”
鐮倉終于看出來了,溫容應該是太開心了,有些反應吃遲鈍。
“是,屬下這就去辦。”
臨走,鐮倉看向一個人乖乖坐的溫容,眉眼松動。
還好是在顧家,如果在外頭這狀态,溫容不知道被刺殺多少次了。
半下午,顧謙和顧正仁還有顧虞淵、顧清羽商讨顧家軍之事時,顧天琊闖了進來,驚恐道:“爹,出事了!”
顧謙被打斷,直接忘記說到哪了,“什麽事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
顧天琊簡直沒法形容此時的震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好可怕!”
“切,老子才不像你這麽沒出息!”
顧謙冷哼了一聲,跟着顧天琊去了正堂,還沒到,就看見裏頭擺放了幾十個大木箱子,還有人陸陸續續往裏搬,俨然都快放不下了。
他愣住,蹙眉道:“這是不是小容的人?搬來的是什麽?給九卿的吧,這也太多了。”
“你一定想不到……”
顧天琊走過去,一連掀開了好幾個箱子的蓋子,露出裏面金燦燦的元寶。
“啊啊啊啊啊啊,全是黃金!”
顧謙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這陣仗,一愣,脫口道:“他把國庫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