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澤下意識看向溫容。
溫容目光幽深,啞聲道:“告訴他。”
宥澤微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顫聲說:“王政君是我的娘親。”
“娘親?怎麽可能……”
聞言,無名不禁往後退了幾步,看着身後的石門道:“她明明二十年前就死了,她與先帝同葬,她的陵墓就在這裏。”
王政君,先帝最寵愛的皇後,不想先帝突然暴斃,她緊跟着殉葬。
他曾受過王政君恩惠,才會同意來守陵。
他看着幾乎和王政君一模一樣的宥澤,目光複雜。
當初先帝暴斃事發突然,雖有蹊跷,不過皇室似乎想要隐藏什麽,以當天就是黃道吉日就下葬了。
“她在哪裏?”
溫容此時回答了他的疑惑,“十年前,死了。”
無名蹙眉,看宥澤的目光有些深。
“這孩子是王政君的,但他這雙眼似乎很像先帝。”
他突然沉默,不敢置信地看向溫容,“難道當初先帝并沒有……”
溫容目光一暗,無名話音戛然而止。
當初先帝被他祖父以命續命才活了下來。
隻是後來三隐家驚變,被迫逃亡,最終去了十三州。
無名掃了眼宥澤,慢慢走到溫容身側,内力傳音道:“當年的事,你是不是很清楚?”
他頓了下,“不對,知道的應該是三隐家。”
無名喉嚨滾動,微微眯起眼,覺得觸碰到了可怕的皇族秘史。
“你滿族是不是因爲這件事才受到了牽連?”
溫容将嘴裏的血一點點咽下去,眼裏深處的憎恨幾乎要撕裂瞳孔,“前輩,有些事,知道過多,對您無益。”
無名拳頭收緊,又看了兩眼宥澤。
他深思了許久,問溫容,“他是先帝的孩子。”
兩人用的是内力傳音,隻有他們知道,宥澤看着無名一身殺意,顫抖着擋在了溫容身前。
“前輩,是我娘托孤給老師,如果您有什麽事就沖我來,請您别爲難我的老師!”
突然,宥澤頭頂一重,無名的手放在了他的頭頂上,帶有長輩憐惜地摩挲着。
“苦了你了。”
無名沒多說,但一身殺意就這麽收了起來。
“你帶他去一邊,老夫要和你主子聊聊。”
聲落,一道強悍的内力将鐮倉和宥澤生生推到了角落中。
宥澤還想上前,鐮倉拉住他,搖頭道:“他不會傷害主子。”
他雖然受了内傷,但看得出來,他問題不大。
溫容能打敗他,可能是因爲無名本就沒有殺心。
無名上下打量着溫容,目光逼人,“老夫記得,三隐家裏,沒有溫家,這是真名,還是化名?抑或者,從一開始,你就想利用這孩子做什麽?”
他每問一句,強悍的内力就壓過來一分,溫容唇角的血溢出來,滴在了地上。
溫容幾乎站不穩,卻仍舊背脊挺拔,不疾不徐道:“自滅族之日起,皇族賜姓已是過去,溫是從前族群姓氏,晚輩不過是重新繼承家姓而已。至于這孩子,晚輩自然是想利用他毀了如今的朝堂,這才不枉費晚輩精心教導的十年。”
無名笑了,他倒是一點沒掩飾目的。
“你敢說你沒有野心,你不想當這人人趨之若鹜的天下君王?”
溫容不以爲然地笑笑,“這天下間,從來隻有晚輩不想要,沒有晚輩得不到。這朝堂天下,是晚輩看不上。”
聞言,無名仰天長笑,“好啊,好一個看不上!”
溫容和當初那個打敗他的少年真像,一樣的不知天高地厚,但怎麽就這麽讓人豔羨呢。
無名後退飛落在石門的台階上,掃了眼宥澤,對溫容冰冷道:“溫容,你雖打敗老夫,但想要進皇陵也要憑本事。除君王持有國玺前來外,外人一律破陣才可進。帝王九測陣,萬中一生。你來,還是這孩子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