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容護着宥澤,擡眼看了眼老者,不疾不徐地擦掉了嘴角的血。
“守陵人無名。”
無名雙手背在後頭,一張平平無奇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的眼裏都是麻木的,好像這天下間沒什麽能讓他入眼的一樣,看上去如同行屍走肉,身上看不見半點生氣,卻讓鐮倉臉色越發凝重。
這個老者,非同一般的強大!
無名看向溫容,“你是誰?”
雲帝都不知道守陵人世代的名諱。
“您的故人之子。”
聞言,無名眉頭擰起,一雙眼靜靜地看着溫容許久,瞳孔驟然一深,“你是三隐家的人?”
他不禁往前一步,正視了溫容,“老夫已經二十年未離開這裏,不知外頭歲月,如今三隐家可還好?”
溫容站在黑暗中,高大的身體微不可聞的顫抖了下。
“如今隻剩兩家,他們很好,至少晚輩仍舊沒有查到他們的半分線索。”
面對溫容毫不掩飾地憎恨,無名唇角驟然一僵,微縮的情緒轉眼又消失。
“你恨他們。”
無名氣勢漸漸危險,洶湧的内力完全釋放,殺意肆虐。
“從數百年開始,三隐家一直互相制約平衡,爲的就是天下安定。你如果試圖打破這一規律,即便你是故人之子,老夫也不得不除掉你了。”
鐮倉胸口微顫,他的内力被逼一點點調動以抵抗老者這可怕的威壓。
溫容仍舊靜靜站在那裏,唇角嗜着笑,重眸猶如罪惡的漩渦可怖。
“晚輩聽說,無名前輩年少時定下一個規矩,能打敗您,便能得到您三個承諾,不知如今是否還作數?”
無名道:“作數。”
這些年來,無名隻被兩個人打敗過。
一個十多歲的少年,還有一個未見其人的老家夥。
除此之外,他從未輸過。
眼前的人,他即便不深知,也一眼就看得出來,他已經是強弩之末。
鐮倉大腦一白,突然意識到溫容要做什麽!
他要強行調動自己的所有内力!
他如今的身體,一旦破壞掉長久以來維持的平衡,任由如此他恐怖的内力肆虐,他會死的!
可是,已經晚了。
溫容氣勢已變,他單手按住鐮倉的肩膀,那些幾乎壓碎他五髒六腑的壓力竟是瞬間消失!
鐮倉眼帶驚恐,“主子,萬萬不可!”
話音未落,溫容渾身氣息驟然一改,龐大的内力猶如江海一般波濤洶湧,硬生生将鐮倉都震飛了數丈。
溫容周身無風自動,束發散落,黑發幽幽飄飛,他一雙眸子清清冷冷,脖子上的脈絡一點點猙獰着凸起,可仍舊抵不住他的邪氣。
此時的溫容仿若堕魔的仙人一般,如此風華絕代又如此令人心驚膽戰。
他指尖一擡,一把黑色折扇落在手中,“前輩,晚輩溫容,請求一戰。”
無名年少好戰,後因爲沒有挑戰,便主動過來守陵了。
如今,眼前人的強大不禁挑起了他骨子裏的暴虐因子。
“纏心決?”
他微微眯起眼,許久又否認,“不,隻是像纏心決,更像是惑心經……”
無名雙拳收緊,古怪地盯着溫容,“這種邪功,兩百年内隻有那個老不死修煉成功過!”
想到那個活了一百四十歲,殺人無數的瘋子,無名殺意更盛。
他當初一個人仿佛頂了千軍萬馬,瘋癫一樣,差點毀了三大國!
這麽可怕的功法,不該留存于事!
爲了舊事重提,他都必須死!
無名動了殺心,冷酷道:“你如果輸了,老夫要你廢除這一身邪功,留在這裏直到死。”
溫容溫聲道:“有人在等晚輩履約,晚輩恐怕不能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