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衛指尖合攏,目送烈九卿飛身離開。
“您就這麽相信他嗎?”
溫容分明一而再傷害她,她卻一心一意深信不疑。
哪怕溫容想要她的命,她也是一如既往地信任。
楚衛唇角收緊,目光漸漸冰冷,“宮主,這世上,陪您到最後的隻會是屬下……”
辰時。
行宮中張燈結彩,爲宮宴做準備。
關着溫容的玄鐵籠子放在行宮後山下的山洞裏。
雲帝慢了半個時辰,剛剛到,烈靳霆被叫了過去。
溫容靠在鐵柱上,被冷汗浸濕的黑發貼着臉,他臉色蒼白,薄唇沒有一點血色,捂着心口的手顫抖得厲害,連呼吸都弱不可聞。
内力一封,控心蠱幾乎每隔一個時辰就會發作一次。
一次就近一個時辰。
這幾日,溫容幾乎沒有片刻能不痛的。
“咳……”
溫容強忍着控心蠱發作時經脈的猙獰,佝偻着背,試圖保持清醒。
聽見聲響,他緩緩擡眼,模糊的視線裏,他看見絲絲縷縷幾乎落在地上的銀發。
臧殷背光而來,漫不經心地扔掉手裏的錦衣衛腦袋。
他走到鐵籠前,淡漠道:“小包子,二十年不見,你長大了不少,不過你也太狼狽了。”
他上下打量着他,不以爲然道:“區區一個籠子就能關住你,你除了這張臉,還真是一如既往沒有用!”
溫容勾唇,“謬贊,本座就是因爲這張臉,才得了徽音姨的喜歡,随她遊曆兩年……”
提起顧徽音,臧殷氣勢一改,冰冷的殺意鋪天蓋地襲來。
當初,三四歲的溫容可是天天跟着顧徽音滿天下跑!
顧徽音從來沒這麽寵過誰!
“當年要不是你從中作梗,本王早就得到她了。都是因爲你,本王才會永遠和她分開!”
十六歲遇見最張揚明豔的顧徽音就是臧殷這一輩子的劫數!
十八年都過去了,顧徽音的一颦一笑都曆曆在目。
臧殷當初不懂爲何甘願被囚禁。
但自此的每一天每一月,他所期盼的都是再看她一眼!
如今,他年歲已長,哪怕聽見她的名字,他的心都好痛啊!
好痛啊——
臧殷内力洶湧,完完全全砸在了溫容身上。
溫容胸口一顫,嘴裏的黑血不斷地冒出來,“殊途陌路,是你的選擇。當初是你不顧她阻攔,非要屠盡邊境四城五十萬百姓。如果沒有她,你以爲你能活到現在?”
顧徽音已經是手下留情,臧殷走火入魔,她陸陸續續将七成内力給了他,這才讓他沒有成爲一個隻知道殺戮的人間惡鬼。
“你還真和小時候一樣,像個啃不動的硬骨頭。”
臧殷内力突然一收,一個響指,玄鐵獸籠上的數十個鐵鎖金屬碎裂。
他緩緩走了進去,“小包子,本王聽聞了你不少事,其實你很像本王,也是個殺戮成性的瘋子,唯獨一點不像,做事瞻前顧後畏畏縮縮,要一個女人都不敢要,真是廢物……”
聞言,溫容目光一沉,“你敢動她,本座會殺了你!”
“殺本王?”
臧殷唇角勾起,似笑非笑道:“纏心決是能對付本王,不過你還小,先修煉個十年二十年吧!”
他半跪下來,随意的拽住他耳朵上的相思。
溫容擡手,臧殷又是一用力,“小包子,你很愛烈九卿吧?想盡辦法和她斷清關系,很難受吧?”
臧殷湊近他低聲說:“本王還聽說你在找忘憂草,是想你死後,她忘記你吧?不過可惜了,最後一顆,本王昨日……剛、剛、毀、掉!”
溫容臉色驟然一變,被封的内力隐隐又要重新破開的沖動,“你找死!”
“當初你敢和本王搶顧徽音,本王可不會放過你……”
臧殷笑,“你想躲開烈九卿,本王偏不讓,本王就是讓你日日夜夜都見着她,然後時時刻刻因爲不能陪她一生而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