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安回了烈九卿的營帳。
他坐在烈九卿坐過的椅子上發呆。
一會兒他就離開了。
四安路過畫意。
畫意不禁擡眼。
不過幾個月而已,四安竟然比她還要高上很多了。
他單薄的背影也沒了千年的影子,是真正的男人。
暴風雨太大,凍得人瑟瑟發抖。
沈弄玉聽說了這邊的情況,得了空隙過來了。
烈九卿剛檢查完。
陳小郎中問:“容公子,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問題?從剛才開始,你臉色就很不好。”
烈九卿搖頭,“你把其他幾個屍體也送來。”
她反複查看了幾次,這個死者的緻命傷是脖子上的傷。
他不是被野獸咬死的,而是被人。
咬他的力量極大,直接咬斷了肌肉和經脈,生生吸幹了他的血。
陳小郎中沒有多問,“好。”
沈弄玉等陳小郎中離開後,他才上前看了幾眼屍體。
他很純粹,情緒都寫在臉上。
看見牙印的瞬間,他臉就白了。
他匆忙道:我知道他是怎麽死的!
烈九卿一愣,沈弄玉手語很快:來涼城的路上,我路過一個小山莊,在那裏遇見了獸人!
他臉上露出憎恨:他吃人喝血,殘害人命!
烈九卿問:你見過?
沈弄玉用力點頭,他比劃:我遠遠看過一眼,他四肢爬行,速度極快無比,眼睛在夜裏會發光,和野獸一般無二。
他眼睛通紅:一路上,我知道的就超過了十二個人。
他雙拳緊握,許久才顫抖道:這世界上怎麽有以人肉人血爲生的人。
他半天恨恨道:他簡直就是畜生!
沈弄玉越來越激動:您這麽厲害,一定要把他找出來殺了,不能讓他繼續殺人!
陳小郎中将另外了兩具屍體也送過來。
其中一具烈九卿認識,她營帳前的一個侍女。
她死的過程要比另外兩人痛苦。
她脖子上都是細碎的傷口。
很明顯,她是被生生折磨死的。
烈九卿這邊還沒查看完,外頭有人大喊,“快,抓住那個畜生!”
外頭的動靜漸漸大起來。
烈九卿出了營帳,叫來一個侍衛,“怎麽回事?”
“容公子,是不是吵到您了?”
侍衛主動解釋道:“剛才守夜的侍衛發現了在膳房偷吃的狼孩,他咬傷了好幾個人後就逃向了重症區,我們正在追。”
狼孩的速度極快無比,在營帳間不斷穿梭,侍衛們無能爲力,虎豹營的人勉強将他圍住,不過沒人能抓住他。
王三馬乾也很頭疼,這狼孩和蛇一樣,他們以爲能抓住的時候,他就從手裏滑走了。
他們從未這般憋屈。
狼孩真真是快把一群糙漢子氣吐血了!
重症區本就危險,所有人都十分小心謹慎,因爲一個狼孩,有個營帳都差點倒了,正是張夫人的。
烈九卿匆匆出手,拉進了繩索,幾個侍衛連忙過來幫忙,營帳才相安無事。
冰天雪地中,狼孩身衣不遮體,手裏死死抓着一個饅頭,警惕的看着衆人,他們隻要動,他就立刻龇牙咧嘴的威懾,像極了野獸本能的自我保護。
烈九卿站在人群外,細細打量着這個狼孩,突然看見他手腕上一條黑繩挂着的一個佛像。
她瞳孔驟然一深,上輩子記憶回籠。
千歲府,她被囚禁的第三年,她把溫容的書房燒了。
一個少年蹲在牆頭上,雙手托着腮看她。
“夫人,我們千歲爺這麽喜歡您,您怎麽淨折騰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