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風月指尖徹底合攏,她就和第一次見面一樣,清清冷冷,連嗓音都未有起伏。
這些年來,還沒有人會不将他看在眼裏。
百裏風月目光幽暗,淡聲說:“阿香,都拿來,讓恩人自己挑選。”
“好吧。”
小姑娘什麽都寫在臉上,心情不好的嘟着嘴跑開了。
房間一安靜,空氣中的香氣就越是明顯。
百裏風月時不時咳嗽兩聲,越咳越重,到後來吐了血。
烈九卿原本不想多管閑事,不過她是個醫者,總不能視而不見。
稍微等了等,阿香不見回來,烈九卿歎了口氣,“百裏公子,您若是身體虛弱,這些香薰還是少聞比較好。”
百裏風月微怔,“這些香是一位老郎中給我開的藥方子,說是可以調理身子的。”
“您一直咳嗽,和這香有關系,裏面有兩味藥會刺激您的。”
烈九卿走到香爐前,“您介意我弄滅嗎?”
他搖頭,“不介意。”
将香爐熄滅,烈九卿将窗戶半敞開,把房間裏放着的幾盆花也都搬了出去。
火爐子,烈九卿也搬到了窗戶邊。
百裏風月畏冷,下意識拉近了身上的披風,咳嗽聲也是斷斷續續傳來。
聽得出,他很努力在忍,就是忍不住,越忍反而越是咳嗽。
烈九卿餘光看了眼難受的百裏風月,覺得這才像病弱人該有的模樣,不像溫容,她把脈都把不出他哪裏有問題。
溫容哪怕是花粉症犯了,他也會留三分防備,不要她發現他的問題所在。
明明很多時候都該示弱的,他卻像是城池一樣堅不可摧。
或許有了真實的對比,烈九卿的心很痛。
烈九卿拿溫容實在沒辦法了,她應該更寵愛他一些的,不能總是有小脾氣。
她藏着情緒,走到百裏風月身側,将屏風往一側拉拉,擋住了窗戶直吹。
“冬日了,天氣雖冷,不過炭火久了,空氣總會有些碳灰的,最好還是保持一些時候的通風,會讓您舒服不少。”
百裏風月目光内斂,一直看着烈九卿,“好。”
烈九卿看看門外,不見小姑娘回來,淡聲說:“您若是喜歡香料,可以換成養肺清心的淡香,能壓住炭火味也能止咳安神。”
百裏風月舔了下唇間,溫聲說:“容公子不用診脈就能斷症,果真和傳聞中一樣厲害。”
不知爲何,烈九卿并不喜歡百裏風月,許是因爲他是雙狐狸眼,靜靜看人時也帶着鈎子,很有攻擊性。
烈九卿偏眼,目光淡漠:“您讓我來,是爲了給您診脈。”
百裏風月輕笑出聲,不否認。
“是,我有心疾,任何一個機會我都不想錯過。”
百裏風月直接承認,并沒有隐瞞,“我回來涼城後,聽說了你不少事,所以想試試,奈何一直在養病,沒機會。如今,您可願意?”
柳輕舟告訴過她,百裏風月是個危險的人。
烈九卿也覺得百裏風月不是表現出來的這麽簡單。
“我診金很貴。”
百裏風月笑笑,“您放心,我還是很有錢的。”
烈九卿緩步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