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金屬劃破岩壁的聲音被風吹散。
烈九卿單手将指情劍扣進牆中,勉強停下。
她低頭看看萬丈深淵,深吸了一口氣。
後心的匕首幾乎全都沒入。
她握劍的手隐約顫栗。
來天雲殿一遭,她收獲不少,受的傷也夠多。
恐怕不養個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
烈九卿失笑,她現在竟然還有時間自嘲。
她剛想抽劍,一道身影出現在她身旁,盯着指情劍淡聲說:“你拿到了。”
烈九卿一愣,還沒看清守涯人的面具,他一掌就拍了下來,“可以滾了。”
強悍的勁風吹來,烈九卿連人帶劍掉了下去。
“小姐?小姐……”
烈九卿眼皮很重,聽見有人喊她,卻怎麽都睜不開眼。
渾渾噩噩間,她記得她從黑水涯掉下來,有熟悉的香氣傳來,然後她就沒了意識。
“咳……”
烈九卿喉嚨幹的難受,咳嗽了好多聲,越咳越難受。
她艱難的睜開眼,看見篝火,還有身側蹙眉的畫意。
“您終于醒了。”
“我……”
烈九卿剛翻了個身,後背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她臉都變了。
畫意連忙按住她,“别動,您後背的傷口被萬勾刀傷着了,不能随便亂動。”
萬勾刀有上千個倒鈎,還有極爲細密的血槽,江湖上已經很少見了,但似乎上輩子曾經大面積出現過。
畫意遞來湯藥,“您失血過多,喝了藥再睡一會,等半個時辰會有人來接我們回涼城。”
烈九卿喝了藥,望着高聳入雲的山峰,目光暗了暗,“這幾天,山下可有異常?”
“我們發現了南疆的人。”
烈九卿一頓,畫意繼續道:“他們來勢洶洶,對天雲殿的地勢遠比我們要熟悉。屬下跟着他們其中一人到了黑水涯上方,不過被一位前輩打了下來。看身手,他應該就是守涯人了。”
“你沒事吧?”
畫意搖頭,“他沒有殺意,隻是阻止屬下上崖,并沒有傷到屬下,也告知了屬下您無事的消息,還警告屬下不要再上去冒險。”
她說:“不過,他并沒有阻止南疆的人。”
烈九卿也覺得這個守涯人很奇怪。
她猛的坐起來,“劍!”
畫意連忙将一邊的雙劍拿過來,“小姐放心,都在。”
烈九卿松了一口氣。
想到溫容,烈九卿眸色黯淡,“千歲爺那裏,有沒有說什麽?”
聞言,畫意臉上有些變化。
“說吧。”
畫意僵硬道:“千歲爺說,天雲殿荒唐之事極多,若您三日未下來,便不要過問您了。”
烈九卿擡眼,“原話恐怕沒這麽好聽吧?”
溫容這一步步算的清清楚楚,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
他太清楚她的軟肋,知道如何讓她放棄。
一斷感情再堅守,一次又一次的重傷之下,不會完好,定有裂痕。
溫容是算準了,她是個嬌氣小女子,受傷受多了,終有一天會撐不住放棄。
唯一的意外不過是,她是重生回來的人,她死過一次。
否則,她定然逃不出溫容這步步爲謀的精心算計。
畫意不會說謊,不想騙烈九卿,又不想她傷心,一時沉默。
烈九卿望着天上星辰,悶聲說:“你讓人給他傳話,我想喝皇宮特供的妃子釀,三十年醇釀的,不給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