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莫淮站在院中的走廊裏,手持酒壺,仰頭看着天際,目光有些遠。
“家主,容公子身邊那位侍女來了,說是取相樂。”
“給她。”
莫淮說罷,轉身走了,去了後山,消失在一片正開的花海裏。
地下的石室很暗,溫度很低,莫淮進來時,眉眼間似乎都松動了些。
他剛走下來,許琉蝶就睜開了眼,“來了。”
莫淮點點頭,沒下去,站在台階上,“嗯。”
許琉蝶這兩天正虛弱,說話有氣無力卻仍舊帶着三分淺淺笑意,“聽聞,你把相樂送人了。”
“……”
“當初你很是寶貝,如今倒是說送就送了。”
他目光很淡,穿過黑暗,正落在卧床的許琉蝶身上。
“原本隻是給小安的,他不喜歡,如今也算物盡其用,并不可惜。”
在許琉蝶面前,莫淮說的話會多一些,“您身體如何了?”
“入了冬,好受多了。”
許琉蝶擡眼,好像能看見莫淮深邃的眼,“小淮,冬日裏,你就不要擔心我了,去做自己的事,不用總來看我。”
“嗯。”
莫淮應了聲,轉身上去了。
快離開時,他突然腳步一頓,“您似乎有許多年沒看過雪了吧?”
“嗯。”
“今年,要不要看一看?”
許琉蝶莞爾,“我離不開這裏,也不想離開。你也不要冒險,去做危險的事。你答應過我的,畢生不會與天雲殿牽扯”
“我記得。”
許琉蝶說:“除夕再來看我吧,我想閉關。”
莫淮指尖微顫,淡聲說:“好。”
離開暗室,莫淮仰頭望着天。
狂風在吹,暴雨在下。
他渾身熾熱,心卻冰冷。
“家主。”
莫淮緩緩睜開眼,看向背後跪地的暗衛。
“如何?”
暗衛沉聲道:“和您的猜測一樣,那位确實是烈靳霆身邊的那位近侍,殷甯。”
莫淮瞳孔一暗,“下去吧。”
“是。”
莫淮摩挲着酒壺,“烈九卿?”
他喝了口酒,緩聲低喃,“烈九卿……”
一月前,都城就傳出消息,烈九卿爲雲帝尋找長生不老藥。
在此之前就有傳聞,烈靳霆很寵烈九卿,甚至比親妹妹烈傾城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殷甯從未離開過烈靳霆身邊,如今離開,恐怕也就這一個理由了。
容七……
容。七。
分開看,這名字但是絲毫沒有掩飾身份。
她這一路上十分高調,被刺殺了五六次,入了柳家後,都被不少人盯着,甚至因爲她的出現,涼城内也有了錦衣衛的身影。
容七是烈九卿的話,這些似乎都很好解釋了。
莫淮目光越來越深,不禁想到了和烈九卿的賭約。
風越來越大,暗衛很快傳來消息,宋即安被困城外三百裏處,莫淮身影一閃,快速消失。
天邊沉沉,風雨壓境。
烈九卿将窗戶關上,整理着勁裝的褲腳。
畫意很快回來,“小姐,屬下回來了。”
她進來,雙手奉上黑色長劍,“相樂。”
“你去試試,看稱手嗎。”
聞言,畫意愣住。
烈九卿笑笑,“都已經辰時了,可沒什麽時間了,你試試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