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弄玉剛進來,歡色就要帶着烈九卿出去。
他有些茫然,就見歡色對他說道:“主人病了,需要一間房間休息。”
他說的很慢,沈弄玉看的懂唇語。
歡色說:“病人心脈不穩,需要施針,傷藥在桌子上,半個時辰換一次。如果應付不了,您再來尋主人。”
沈弄玉點頭,想打手語,怕他不懂,無聲說:請你家主人放心。
沈弄玉讓老奴給他帶路,歡色很快就帶着烈九卿走了。
烈九卿的情況很不好,過了午時,她就陷進了昏睡,一直到入夜,人都沒轉醒,燒也一直沒退。
沈弄玉雖然不是什麽神醫,醫術也是公認的好,連一些達官顯貴都會不遠萬裏過來求醫。
他對烈九卿卻無可奈何,隻能用冬日窖藏的冰塊給她降溫。
顯然,冰塊的用處不大,明明房間的溫度都降下來了,她還是高燒不退,一直夢呓不斷,面上很痛苦,她一直拉着歡色,除此之外誰也不讓靠近。
從小到大,烈九卿除了被烈傾城害到小産,一病不起了兩月,這是第二次病的如此嚴重。
陌生的氣息一靠近,烈九卿就會很驚恐,畫意想給她擦擦身子降溫都不行,最後不得不妥協,隻能讓歡色來。
她想,還有兩天,到時候殺了他就行了,沒人知道小姐被人冒犯了。
畫意冰冷道:“小姐交給你了,請注意分寸。”
她出來,守在門口,注意力全都在裏頭。
不多時,影三八突然出現,附耳低喃了幾句,畫意目光一變。
“确定?”
影三八點頭,“确定,屬下已經發現了三個無臉人,擊殺了一個,剩下的沒有行蹤。”
這一刻,畫意已經沒功夫擔心歡色了,她有更要緊的事。
她低聲說:“命人守好小姐,我出去一趟。”
“是。”
關于無臉人,她必須要親自确定才行。
如果真的是那個人,這趟北上之行恐怕必須求助溫容了,烈九卿絕對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屆時,畫意都不确定能不能保護好她,能在那個人的圍攻下全身而退。
如今必須要聯系一下鐮倉,确定一些消息。
房間内,空氣很冷。
在烈九卿痛苦的低吟中,歡色脫掉了烈九卿的衣裳。
“主人?”
他湊近,輕輕喚着,烈九卿卻毫無意識,唯獨拉着他的手越來越緊。
歡色指腹摩挲着她熏紅的臉,低聲低喃。
“原本我貪心的想,至少還能再陪你兩日,如今倒是沒這機會了……”
說話臉,他體内經脈逆行,全身骨骼似乎都在隐約改變,連尾音裏都變得清寒華麗,再不是又沉又烈的醇厚。
他的臉上、身上,一根根如毛發一般纖細的金針被逼出來,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風華無雙,連同低垂的眼尾都揚起,有紅暈附着。
黑夜裏,他也美的驚爲天人。
歡色變成了溫容。
他用秘法封閉六脈以修改全身骨骼,以近五百金針更改面部、身體的肌肉輪廓,每時每刻都要承受千刀萬剮一樣的疼痛,隻爲用另一個身份正大光明陪伴她。
他如今恢複不過是因爲他體寒,可以幫她降溫。
他從來最深情,卻是說不出口。
“卿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