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看見了人間煉獄。
小寶和大寶像是軟肉一樣被仍在一起,虎頭鞋和搖鼓泡在血裏。
老人身上插着那把鑲嵌寶石的彎刀,死不瞑目。
看見這把刀,烈九卿的心像是被洞穿一樣。
她第一次意識到,善良被鞭撻,多痛,多蠢,多廉價!
她終于因爲可笑的憐憫心,付出了代價,這一生都不能忘。
鮮血裏,熟悉的盔甲,熟悉的人。
他們踐踏生命後,身上沾着血卻能喝着酒,烤着肉,嬉笑連天,比鬼還像鬼。
看見烈九卿闖進來,惡心的淫穢聲随即變成了不屑的冷笑。
“老子還以爲是什麽人呢,原來是小兄弟,還要謝謝你幫老子弄好了胳膊……呃……”
男人話還沒說完,烈九卿身影閃現,單手掐住他的右臂,憤怒的捏碎了他的骨頭,生生扯了下來。
在男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中,烈九卿将他仍在地上,腳用力踩在他腿間。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周圍幾個官兵臉色立刻就變了,“你敢殺他,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
烈九卿沒看他們,低頭看着地上的初珞。
她臉被打了無數巴掌,腫的不成樣子,身下都是血。
烈九卿拳頭握的骨節聲響,聲音卻無波無瀾,看死人一樣的冰冷視線咯在他們身上。
“誰碰了她?”
“老子們全碰了,你能怎麽樣?”
說話的人,在下一刻,頭身分離。
空氣中全是血腥味,卻安靜的可怕。
剩下的幾個官兵意識到烈九卿的可怕之處。
“我警告你,我們可是涼城虎豹營的人!你動我們,就是和涼城沈少城主過不去,就是和沈家過不去!到時候,你都會生不如死的!”
“涼城……”
烈九卿低喃着,轉眼間就将他們全都殺了。
她盯着地上瀕死的男人,将鑲嵌着寶石的彎刀拿在手中,以和老人同樣的位置殺死了他,将他腰間的令牌摘了下來,用力握住。
做完這一切,烈九卿無力半跪在初珞身邊,将外袍蓋在她身上,爲她封住心脈,爲她止血。
初珞緩緩醒來,雙眼渙散,“姐姐,你回來了,我給你準備了一壺酒,是我采藥換來的,一直沒舍得喝。姥姥說,你說不定會很喜歡喝。”
烈九卿喉嚨發澀,“别說話。”
初珞好像聽不進去,不解的低喃,“姐姐,他們要吃黃寶,大寶小寶不給,他們爲什麽就要殺他們……”
烈九卿施針的手開始發抖,藏着痛苦溫聲安慰道:“姐姐先幫你止血,好不好?”
“姥姥怕他們弄疼我,求情了,爲什麽也要死……”
初珞氣若遊絲道:“姐姐,我好疼,他們弄的我好疼……”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心髒幾乎沒了跳動。
烈九卿給她喂泉水,她卻一直吐血不肯喝。
她明明九歲,卻好像什麽都知道,“姐姐,我不明白……”
她眼睛一點點發紅,眼淚無意識的流下來,“姐姐,我們從來沒做過壞事,爲什麽當好人會死……”
烈九卿咬着下唇,爲她輸送内力,拼盡全力要護她心脈。
爲什麽有人,能爲了貪圖口腹之欲,殺害四條人命。
初珞不明白,烈九卿又怎麽會明白?
初珞掙脫她,純粹的眼因爲憎恨充血。
她盯着烈九卿,流着血淚怨毒的詛咒。
“姐姐,他們是壞人,會害人,要殺光他們。姐姐,替我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初珞死了,死不瞑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