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意一愣,連忙将她拽進了懷裏。
“小姐,他是阿歡,不是千歲爺。”
烈九卿反應遲鈍,通紅的眼定定的看着歡色,好半天才捂住了陣陣疼痛的額頭。
“我一定是太想他了,總覺得他們很像……”
墨镯變得滾燙,這裏有它想要的東西。
這溫度讓她漸漸清醒,身上無力的感覺也在漸漸消失。
畫意低聲說:“小姐,千歲爺在都城等您呢。”
有那麽一瞬間,畫意也認錯了人。
烈九卿睫毛一顫,發白的唇微微勾起,瞳孔漸漸清明,“嗯,他在等我。”
她低頭看着手腕上包着的手帕,擡眼看向歡色。
歡色仰頭,目光穿越雨幕看着她。
兩人隔着很遠的距離,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烈九卿緩慢擡起右手,手掌朝上,手指勾了勾。
歡色身體一頓,遲疑了一下就飛躍而來,跪在了她面前。
她手掌落在他的臉上,微微摩挲他的骨骼,試圖判斷什麽。
歡色瞳孔一霎那的迷離,很快就消失,任由烈九卿的手試探。
她手掌上的溫度能一直流淌進靈魂裏。
他的呼吸變慢,心髒變快,喉嚨不斷翻滾,唯有視線堅定如一望着她。
沒多久,烈九卿松開他,靠進畫意身上,啞聲說:“走吧,火勢太大了。”
歡色未動,烈九卿垂眼,“你,跟上。”
“是。”
聽見他低沉的回應,烈九卿指尖收緊,将兩根斷發卷在掌心裏。
溫容的頭發,她聞過,有一股極爲細微的香氣,加之他身又胎毒,頭發内也避無可避的存在一些。
她想試一試。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懷疑什麽。
許是這雙看着她的眼,實在太像他了。
明明,這天下隻有一個溫容。
但不過兩日而已,烈九卿就發現,有些難以忽略他看着自己的視線。
箭雨不斷,火勢持續增長,繞是暴雨都澆不滅。
不過一刻鍾而已,空氣中全都是蛇肉燒焦的味道。
青石鎮北一裏外。
藍桉站在雨中,從斜坡上望着遠處。
弦歌很快回來,眉心緊擰。
“公子,我們要趕緊離開了。此次帶隊的人,是涼城城主之子沈浪。他因青石鎮事發突然,臨時從禹都趕來,帶了三千自衛軍。”
“真是倒黴,那麽多人,怎麽是他來了?”
弦月無語,“他做事向來随心所欲,此次青石鎮怕是要被毀的幹淨,沒救了。”
弦歌點頭,“公子,我們與他之前有多次沖突,若是遇見,他怕會爲難您。”
他問:“自衛軍在周圍巡邏,離我們不遠,我們要不要先行離開,暫時避一避?”
弦月贊同,“公子,您此次行程隐秘,若是暴露了,會很麻煩的。”
藍桉薄唇微緊,握着白玉箫的手不斷收緊,“等等。”
弦歌和弦月對視一眼。
他們跟随藍桉數十年,怎會看不懂他此時的異樣?
弦歌低聲說:“公子,夫人身邊跟着的那位,身手和我們不相上下,那位叫做殷甯的屬下也不是一般人。屬下以爲,她背後這位夫君,恐不是普通人。您看,是否需要屬下調查清楚她的背景?”
一句句夫人,提醒了藍桉。
容七,嫁人了。
她有夫君,也很幸福。
禮教、世俗、道德在前,私心在後,藍桉深深吸了口氣。
“罷了。”
他逼着自己轉身,啞聲道:“走。”
容七之貌,他肯定,此生難忘。
他還未上馬車,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散漫聲音傳來。
“小爺還以爲是誰,原來是藍四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