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園裏,花香四溢,薔薇開的正盛,一團團一簇簇,美不勝收。
任誰見了看了,都覺得這是人間仙境,烈九卿是下凡仙子。
張祥卻被吓暈了兩次。
一次是再見畫意。
二次是睜眼見阿寶。
第三次看了眼烈九卿又要暈。
烈九卿一針下去,他比誰都清醒了。
張祥跪在地上,想到張二狗慘死之狀,渾身顫栗,驚恐萬分的俯伏在地。
他别說跑了,他擡頭都不敢。
越漂亮的蛇就越有毒,眼前這條锃亮的花蛇,顔色又嬌又豔,他毛骨悚然,怕被吃了!
“阿寶。”
烈九卿一招手,阿寶立刻就爬了過去。
經過四安的再三教育,阿寶學會了利用身邊的一切爬到烈九卿身邊,絕不碰她。
今天回來後,阿寶腦袋上綠油油的蝴蝶結就換了,這會兒頂着個薔薇粉帶點白邊的蝴蝶結,小風一吹花枝招展,和花園都融爲一體了。
烈九卿越看越喜歡,覺得它如今太瘦了,怪可憐的。
“餓不餓?”
聞言,張祥險些又要暈過去。
烈九卿餘光看過去,“張管事莫要怕,我家阿寶挑食,不會亂吃人。”
那不還是會吃人!
張祥恨不得自己立刻暈過去,可他比誰都清醒。
他鼓足勇氣,顫顫巍巍道:“七、七小姐恕罪,奴才那侄子沖撞了您罪該萬死,但請您放過老奴。老奴這些年勤勤懇懇,也算是從小看着您長大的老人了,求您饒命。”
“本小姐是個……不講理的人。”
張祥心下一寒,烈九卿撥弄着阿寶腦袋上的蝴蝶結,目光漸漸冰冷,“不過……”
聽見了轉機,張祥全神貫注。
不想,烈九卿接下來的話将他打進了萬丈深淵。
“……不過,如果你能将這些年陳姨娘從本小姐這裏偷走的東西記錄成冊,送還本小姐,本小姐或許願意和你講講理。”
這些年來,裏裏外外,陳白蓮私下讓他拿出去處理的東西不知道多少。
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烈九卿的,張祥比誰都清楚。
可這一承認不就承認他也參與了?
到時候,他不但得罪了陳白蓮,得罪了相爺,還開罪了烈九卿。
這無論如何,承認就是死路一條啊!
張祥冷汗淋漓,“七小姐,這些年老奴隻是幫着夫人……不……幫着陳姨娘管理賬務,負責記錄府内各種開銷這種瑣碎事。老奴到底隻是一個奴才,夫……陳姨娘若真從您這偷東西,應當不會叫一個奴才知道的。”
烈九卿笑道:“你是在給陳姨娘開罪?”
張祥慌忙搖頭,“不、不是……”
烈九卿聲音一寒,“那就是承認她偷過本小姐東西了?”
“老奴不知道主家的事。”
“呵……好一個不知。”
烈九卿笑了聲,張祥渾身顫栗。
他顫顫巍巍擦擦能洗臉的冷汗,露出手腕上的紅木串珠。
隻見串珠的流蘇配着精雕細琢的紅玉貔貅,十足生動,哪怕是不懂行的人看見都知道價值不菲。
無論是紅木還是這紅玉貔貅都在發着溫潤光澤,應當是被極爲愛護,時常盤碰多年養出來的。
烈九卿目光落在上頭,幽幽然道:“那你告訴我,你手上的東西哪裏來的?”
張祥連忙按住,将珠串藏進了袖口裏,“這是相爺賞賜給……”
“相爺?”
烈九卿一頓,張祥心下一抖。
以前文文弱弱的七小姐,如今怎麽這麽可怕!
烈九卿緩緩走過來,“那你說,相爺又是如何拿到本小姐的嫁妝?本小姐可不記得,給過誰。難道是你偷的,卻想利用相爺爲自己開罪?”
“老、老奴……”
烈九卿停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睨着他,冰冷道:“張管事,你最好想清楚。一個姨娘犯事是後院之事,但污蔑當朝丞相偷盜女兒嫁妝就是誅九族的大罪!”
張祥瞳孔驟然一縮,“老奴……”
“七小姐!”
正當此時,蘭兒匆匆跑了進來,跪在了張祥旁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