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的表白是緻命的,溫容的理智幾近蕩然無存。
骨子裏對她的看重,讓他用常人難以衡量的自制力,逼着自己冷靜了下來。
他冰冷道:“她要本座是真是假,等本座離世了,她都會忘掉。”
十歲那年的變故,他早就沒了選擇。
這身功法要他命不久矣,卻能護住她。
這權勢令他受萬民唾棄,卻能予她盛世安穩。
他既然許她一世平安順遂,就必然會做到。
他活着,隻想做兩件事。
報仇。
她幸福。
溫容雙拳緩緩松開,“去安排吧,切莫被她發現異樣。”
鐮倉又沉默了會兒,“千歲爺,屬下或許多言。隻是,生死由天是真,時間卻是您的,一天擁有也是擁有,總好過您如此逼自己?”
隔了許久,鐮倉已經離開,溫容才低聲呢喃了句,“人都是貪婪的……”
他用力拽住琵琶鎖,手掌破了,肩頭的傷口也再一次撕裂。
身上疼,好像心就沒那麽疼了。
血腥味彌漫,冰冷的大殿顯得更加死寂。
琴意仰望着藍天,望着飛鳥,沉默的守在殿前。
烈九卿又哭了。
千歲爺一定十分心疼。
他對她的偏愛全天下又都知道,可他就是隻字不提,好像真能騙過自己一樣。
烈九卿又是那般通透,一旦用了心,兩個人都要遭罪。
天氣越來越好,樹梢上的喜鵲叽叽喳喳,和森嚴冰冷的皇宮格格不入。
烈九卿唉聲歎氣的出來,像是碰壁的貓兒,無精打采的。
看見畫意,她漂亮的臉都快皺一起了。
“你們千歲爺真難哄。”
“……”
溫容在烈九卿這是難哄,在别人那可是看都不敢看一眼的閻王。
一路上,烈九卿心情都不怎麽好,時不時歎聲氣,看上去怪可憐的。
“烈七小姐!烈七小姐!哎呦,您等等灑家!”
烈九卿聽見有人喊她,她回頭,就看見仁德公公三步一喘的跑過來。
“烈七小姐,可找見您了……”
烈九卿輕笑道:“公公莫急,您先平複平複呼吸。”
仁德公公深吸好幾口氣,這才擦了擦額頭的汗,“烈七小姐,您真是讓灑家一頓好找。”
“公公所爲何事?”
“您這是貴人多忘事,您難道忘記了,陛下讓您去國庫挑選禮物的事?”
“這……”
烈九卿尴尬的笑笑,她隻顧去找溫容了,這事還真忘了。
仁德公公掩唇一笑,“灑家就知道您會忘,就帶着陛下的口谕來了。您如今是要出宮吧?出宮前,不若去看看,莫要辜負陛下聖意。”
“那就勞煩公公了。”
烈九卿沒有貴族小姐身上的傲慢,讓人很喜歡,更别說,仁德爲了能來,可是和好幾個公公打了一架,才得了機會。
“不勞煩,不勞煩。”仁德公公笑的像個彌勒佛,“您請。”
他笑的讓烈九卿犯怵。
仁德公公可是個人精,立刻看出來了她的不自在。
他怪不好意思的小聲說:“烈七小姐,灑家其實是有事相求。”
烈九卿微怔,“您是殿前公公,如何有事求小女?”
仁德公公嬌羞一笑,“哎呦,還能求什麽,當然是爲了灑家的美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