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聽見他的聲音,疑惑的回眸。
這一刻,她毫無防備,那身淩冽的殺氣也消失無蹤,眼睛格外清澈。
和這身白衣,竟是如此相配。
金絲錦繡,桑蠶是天山孤種,飼養需要極大的财力。
蠶絲纖細,處理起來,要做工二十年以上的成熟織女。
織錦時,要在天山陽光最溫和的巳時和未時。
百名織女,金絲混合引線再和蠶絲共同編織,一年隻有織出區區三尺。
這秦國,除了一國君王雲帝每年能得到一些外,奢靡成性的天下首富顧天琊都很難弄到。
除了……
溫容。
溫容一年四季,除金絲錦繡外,不見其他。
烈九卿這身衣裳,布料是金絲錦繡,制作是天下第一工坊,繡工是皇族都難以請到的坊主。
這一身衣裳,足有一座城池的分量。
溫容對她,似乎真如外界傳聞,是動了心思了。
烈九卿呢?
烈靳霆指尖合攏,瞳孔深的可怕,“七妹,你穿白衣不如彩衣好看。”
“這些小事,就不勞哥哥費心了。”
每當他這麽專注看她,就像被野獸盯上的野獸。
無論幾次,烈九卿都還是害怕。
她不想和烈靳霆周旋,走到春安身旁。
診脈之下,她隻有有些皮外傷,烈九卿松了口氣,扶住她低聲說:“走吧,我帶你回去上藥。”
春安點點頭,艱難的站了起來。
離開人群,春安還能察覺到烈靳霆的視線,不禁啞聲道:“小姐,您沒必要爲了奴婢出頭的。您已經打算出宮,多生事端,難免打亂您的計劃。”
春安欣喜,這兩天,烈九卿比往日都要忙碌,所以時間都在研究藥方,看的出,有十分着急的事。
她原本想多打聽點消息幫烈九卿,沒想到,還平白惹了麻煩。
“你是我的人,自然要護着你的安危。我是千歲爺的人,自然也要維護他的名譽。”
她淡聲說:“我還不會這麽沒用,想要打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都做不到。”
烈九卿面無表情,和平時溫柔的模樣不太一樣,略顯冷漠了。
“奴婢知道您如果決定要做,一定不會沖動,是有完全準備的。但是小姐,您容奴婢多嘴一句,您萬一有個好歹,您讓千歲爺怎麽辦?”
“能怎麽辦?當然是讓他給我撐腰啊。”烈九卿嬌嗔了句,“反正,我隻給千歲爺欺負,其他人想都别想。”
藏起來的安慰暗搓搓的寫下幾行字後,備注:小姐想給千歲爺欺負,千歲爺加油欺負,滿足小姐!
他剛寫完,後心一寒,總覺得有人靠近,扭頭卻什麽都看不見,真是見了鬼了。
他很警惕,隔了會兒,他靜下心來。
他不能怠慢工作,小本本翻頁,繼續記。
聽見烈九卿這話,春安心下一熱,輕笑出聲,“想來千歲爺是舍不得欺負您的,反而會被您欺負。”
烈九卿突然臉紅,視線閃躲,春安笑意更濃,“小姐,您不要太慣着千歲爺,奴婢怕您以後沒法翻身,隻能一輩子被千歲爺壓制。”
肉眼可見,烈九卿耳根子燒起來了,她一本正經道:“我才不慣着他的壞脾氣,都是我壓他!”
心思純粹,從沒想歪的春安雖然不相信她的話,但很給面子,“那就好,您要壓一輩子才成。”
暗衛就沒那麽純粹了,他立刻想歪了,也不管想沒想錯。
總之,身爲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許主子被壓,他備注:千歲爺讓小姐瞧瞧厲害!
春雪殿中,溫容收功,面色依舊潮紅,他惱怒道:“小混蛋,下了多重的藥,這一天一夜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