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低着身子,垂着腦袋,恭敬的奉上手中的原鞭。
畫溱顔伸手拿過,用力的猛抽在地面上,發出“啪”的一聲清響,威懾力十足。
“師傅……”花容還想勸些什麽,可是畫溱顔看都不看他一眼,上前便一鞭子抽了上去。
“啪,”蝕骨的疼痛落在身上,寒墨疼的悶哼了一聲,後背與前肩側上的皮肉綻開,外袍與裏衣直接被劃破染上了鮮紅的血迹,分外刺目。
“師弟!!”花容吓得轉過身來看他,隻見他低垂着頭,臉色開始變得蒼白了起來。
不過才一鞭子而已,便讓他受到了如此嚴重的皮肉之苦,可想而知這原鞭的威力所在。
“啪!”
畫溱顔用力又是一鞭子甩了上去,“我問你,半道離開,去那風菱軒閣台處,錯是不錯?!”
“師傅?!”花容急的隻差要沖上去,攔下畫溱顔了。
寒墨低嗤,“弟子…沒錯。”
他不認,半道離開去風菱軒閣台隻是擔心妙媛,這是他自己的事,他不認爲這妨礙到他什麽了。
“好,你沒錯是吧?”畫溱顔第三鞭子抽了上去,還是在他傷口前兩處的鞭痕下的手。
“師傅!!”花容嘭的跪了下去,沖他叩首道:“您别打了,師弟不是有意離開的。”
“你沒錯,難道我這個做師傅的有錯了是嗎?!”
寒墨低着頭,死死的咬着牙關沒有吭聲。因爲他自己心裏明白,不管這事他有錯沒錯,畫溱顔都要讓他認錯。
因爲畫溱顔,不喜歡不聽自己命令行事的弟子,還是他特意認下的關門弟子。他決不允許,有這樣的弟子,違拗他自己的意思和所做的決定。
“在大殿之上,那麽多人的面,我與那羽均騁口舌争論,負氣離席!你到好,竟敢背着我,又偷偷的留在了風菱軒處?!”
“啪!”第四鞭子抽了上去。
“你說,你錯是沒錯?!”
花容跪拜在地上,求情顫聲道:“師傅,您别打了,您請饒恕師弟這一回吧。”
寒墨被打的受不了了,趴伏在地面上,後背的傷痕一道又一道,觸目驚心,“弟子……”
他咬牙堅持,“沒錯。”
“啪!”畫溱顔第五鞭子打了上去,直打的他趴在地面上,爬不起來了。
“你還敢嘴硬?!”
“那羽均騁前腳剛在大殿上數落我的不是,你後腳就出現在他的眼跟前冒尖?”
“我問你,你不在惹他的恨,遭他的嫌,你在做什麽?!”
“師傅!!”花容低泣,“您真的不能再打了啊。”
甚至乎他現在都不敢擡頭看一眼,寒墨師弟如今的傷勢。他怕,怕師弟若是有個萬一……
“弟子,”寒墨眸子猩紅一片,可他卻還是緊緊的咬着牙關,與其争論道:“弟子是爲了同門的師妹冒頭,是爲了倉齡山冒頭,不是爲了自己!”
“啪!”第六鞭子。
“你以爲你是誰?那閻妙媛需要你的保護嗎?!”
“師傅!!”花容吓得擡起頭來。
寒墨半趴在地面上,擡起那蒼白的面容,據理力争道:“師妹修爲低微,他在無人的地界裏,出手偷襲師妹便是不對!弟子擋下這一擊,是爲了師妹爲了宗主大人,更是爲了倉齡山!”
“啪!”第七鞭子下去。
畫溱顔怒目圓睜,大聲怒吼道:“你是爲了她出頭了,爲了宗主大人的面子出頭了,爲了我們倉齡山出頭了!你是大義了!可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有沒有想過我們木槿山?!”
“你今日是英雄了,來日出山,碰上了,你以爲你能在他手上過幾招?我問你,你能過幾招?!”
“啪!”第八鞭子落下,他直接血肉模糊,冷汗直冒,蝕骨疼痛,難以言說。
“師弟?!”花容轉頭看他,衣袖下的手都在顫抖。
“我再問你,”畫溱顔緊緊的握着手中的原鞭,看他起不來身子的虛弱模樣,說話都有幾分止不住的顫音。
“你對她,是不是有超出平常師兄妹之情?”
花容心一驚,“師…師傅?”
寒墨痛苦的蜷曲在地面上,蒼白無力的面容直觸冰冷的地面。背上與肩上的傷,鮮血淋漓,一道又一道的鞭痕,深可見骨。
本是跪着的姿态,被打的隻能蜷縮在一團,半趴在地。白潔的額頭,此刻冷汗津津,疼痛難忍。
“弟子……”
“師弟!!”花容真怕他會說出什麽讓人心驚肉跳的話來,連忙跪地上前去,扶着他的左肩低聲:“你可不能亂說啊。”
說完,他便直起身子來,大聲說道:“師弟,你快認錯!!!隻要你認錯了,師傅就能原諒你了。”
“你滾開。”畫溱顔一手握鞭,一手上前拉開他,怒聲:“我要讓他親自來回答我這個問題。”
“師傅!!”
寒墨輕笑,即使滿身是傷,皮開肉綻,疼的他爬不起來身了,他依舊帶着他屬于蛇族之王的驕傲與自尊。
“弟子,的确對她——”
“嘭!”房門突然在此刻被人推開。來人逆着暗夜的月光,冷着高潔的面容,身着一襲雪白色的深意圓領袍大袖,踏門而入。
花容驚鄂的擡眸,直到清楚的看到來人是誰後,欣喜若狂,“大、大師兄?!”
太好了,他請的援兵終于到了。他再不到,師弟就要被師傅給活活打死了。
畫溱顔皺着眉頭看向來人,“你怎麽來了?”
龍生上前,低身行禮,“師傅,我已經聽說了風菱閣台發生的一切。”
“你來,也是爲了替他求情來的?”
“師傅說笑了。”龍生直起身子看他,“弟子與寒墨師弟平日裏并無走動,怎會爲了他,而讓師傅您爲難呢?”
“那你來是爲了什麽?!”畫溱顔怒氣滿滿的扔下了手中的原鞭,轉身往桌案前走去。
龍生擡腳跟上。
花容立馬跑過去,将寒墨給扶了起來,“師弟,快起來。”
寒墨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撫着自己的胸膛,在花容的攙扶下,好不容易才站起了身。
“你…你怎麽樣了,師弟?”花容都不敢碰他,隻因爲他滿身都是傷,沒有一處是好的,尤其是肩骨和後背處,全是斑斑的血迹。
“沒事,師兄,多謝你了。”要不是他再三阻攔,說不定他小命今夜就交代在這裏了。
“都是自家兄弟,客氣什麽?你這倔脾氣,真的該改改了!師傅說你錯,你便認錯得了!非得和師傅犟!”
“我……”寒墨還想說些什麽,但他實在是沒有力氣了,頭重腳輕之間,一下子便暈了過去。
花容吓得連忙扶住了他,“師弟!!”
“師傅,師弟暈過去了!!”
“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