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媛從乾坤袋中,将自己帶來的鮮靈茶拿了出來,去内室泡了熱茶之後,提了出來。
她先給寒墨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捧在手上,捂手。
“你現在不回去,真的沒事嗎?”妙媛擡頭看他。
寒墨端起她新泡的熱茶盞,放在手心暖手,“已經晚了,再晚一些也無所謂了。”
“那畫長老那邊——”
“沒事的,放心,我畢竟是他的關門弟子。”
妙媛撇撇嘴,“就因爲你是他的關門弟子,所以他才會對你更加嚴苛吧。”
寒墨握着茶盞,低下頭去,沒有說話。其實她說的在理,就因爲他是關門弟子,所以才會對他更加嚴苛。
畫長老門下弟子衆多,關門弟子也是每十萬年的收上一個,可是真正留存下來的關門弟子,隻有兩個。一個是已經出師了的龍生,一個是已經遊刃有餘了的花容。
他們兩個現在單拎出來,都可以自立山頭,各成一派,所以畫長老不必在他們身上多費心思。
自然,這新入門的關門弟子寒墨,便成了他畫溱顔的重中之重。
妙媛低頭喝了一口熱茶,結果剛進嘴中就被燙的吐了出來,舌頭都被燙紅了,握着杯盞的手都有些顫抖。
“嘶!”這茶好燙。
“慢點。”寒墨放下杯盞,伸手接過她手裏的那一個放下,從自己的衣袖間掏出帕子,遞給了她。
“我……”妙媛伸出舌頭,急忙的扇風去熱,另一隻手迅速的接過他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
緩了一會之後,才道:“我沒事了,喝完這盞茶,你也快點回去吧。”
她實在是怕他被畫長老責罰,特别是今夜在大殿之上,聽到的那些議論之辭後,她對他現在的處境,格外的擔憂。
生怕……生怕他也會和其他的幾位師兄一樣,因爲畫長老那嚴厲苛責的訓練,而死的死,傷的傷。
“嗯。”他低聲應了一聲,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她那被燙傷的唇瓣上。
本就似櫻桃般秀美的朱唇,此刻越發的鮮明紅潤,嬌豔欲滴,特别是那上翹而嬌柔的嘴角,燙傷而水潤的唇瓣,讓人…想吃。
妙媛将那雪白軟糯的帕子随意的放在桌案上,起身進了内室,“我要去接一杯冷茶進來,這熱茶什麽時候才能喝?”
早知道她就不聽慕容師兄的話了,泡什麽熱茶啊?寒是去了,嘴倒是快燙掉了。
“嗯,好。”寒墨又是一聲低語應她,眸光從她的身上收回,轉瞬落到了桌案的手帕上。
等到妙媛又折騰了一番功夫,将冷茶盞提進來的時候,那倒在杯中的熱茶已經可以喝了。
“你就不要喝冷的了。”妙媛低頭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翹起唇瓣對他說着,“天冷了,喝冷的不好,就讓我自己來嘗嘗吧。”
也讓他試試被熱茶燙到的滋味,然後再讓他求她也給他倒上一杯冷茶,哈哈哈。
寒墨看出她内心的小心思,沒有戳破她,低頭飲了一口熱茶後,裝作很燙的樣子放了下來,“确實,燙。”
“是吧是吧?”妙媛笑着端起自己的冷茶盞喝了起來,神情也開始端起來了。
“要不要我也給你倒一杯冷的?”
寒墨擡眸笑了笑,“不必了,熱水沖泡的鮮靈茶,更好喝些。”
“哼,那你燙着吧。”妙媛當然知道熱水沖泡的鮮靈茶更好喝些了。因爲熱水可以把鮮靈茶的鮮味和靈味沖泡出來,這樣口感也更加的甘甜純粹,濃香醇厚,但是這熱茶太燙了,她不喜歡。
之前若是喝茶,她都是放在内室靜置半個時辰之後,才會提出來喝的,今兒個還是太着急了些。
寒墨笑而不語。他低頭将一杯熱茶全部喝完之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冷着,才擡頭看她道:“雲羽接下了慕容師兄的戰帖,你可知道?”
妙媛點頭,“知道,方才在大殿之上,聽瑜恒師兄和慕容師兄說了。”
“嗯,讓他早做準備。畢竟,那雲羽的修爲高深莫測,又是釋迦魔島上的大師兄,修爲與術法都不弱,甚至就像你所說,他的手中還有着上古神器。”
“好,我會和慕容師兄說,讓他早做提防的。”
寒墨點了點頭,低下頭去準備喝茶。
妙媛忽而皺眉看他,“不過,你怎麽不和他說?”
他又不是不認識慕容師兄,爲何他不親自去慕容師兄面前,給他提個醒呢。
“咳咳……”寒墨突然被熱茶嗆了一下,艱難的擡眸看她。
“怎麽了?”妙媛急忙起身,怕他也是被熱茶給燙着了,所以手忙腳亂的給他拿過一旁的新杯子,給他重新倒上了一杯冷茶後推了過去。
“太燙了嗎?”
“不是……”他搖頭拒絕,是因爲今夜之前,他不想與慕容沣有過多的交流。可是方才回來之時,慕容沣的所作所爲都在告訴他,他沒有旁的意思,他對妙媛也僅僅隻是兄妹之情。
所以,隻是他想多了。慕容沣也在明确的表示他,他想多了。因而就算是承他一個人情,他便也想給他提個醒。
“那你怎麽了?”妙媛不理解,難道她是說了什麽特别的話,才讓他嗆着了嗎。
“沒事,”寒墨将熱茶盞推到一邊去,眼不見爲淨。
“你快坐下,我真的沒事。”
“好吧。”妙媛低身坐了下來。
“我是怕我這幾天若是忙了,就沒有空過來見慕容師兄,所以想讓你幫我代爲轉達。”
其實是他現在不知道怎麽面見慕容師兄,終究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嗷嗷,”妙媛點頭應下了,“你放心吧,我會轉告慕容師兄的。”
“嗯,你自己在這風菱軒也要當心,若是日後我和慕容師兄不在你的身邊,你便老老實實的待在這潇琦閣内,别到處亂跑,讓人盯上。”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妙媛不想聽他這些千叮咛萬囑咐的話。
“教你習劍之事,我一直記在心上。你日後不必去木槿山找我,我一有空閑,便會來這風菱軒教你習劍。”
妙媛連忙擡頭,“那你可記好了,這是你親口答應我的事,以後不許推三阻四,拿什麽修煉繁忙沒有空閑的話推阻于我。”
“放心吧,不會了。”他以後也不會胡亂的生氣,吃莫名其妙的飛醋。
畢竟面前坐着的小人,至今還不明白他這生氣的原因是什麽。
妙媛高興的點頭,“那就好。”
如此說,她就放心了。
“不過……”妙媛忽然緊盯着他的眉目問道:“在閣台小路見你出手替我遮擋時,你的修爲并無什麽明顯的變化。所以我給你的逸香珠,你沒用?!”
寒墨面色一僵,“我……”
“你爲什麽不用呢?”妙媛生氣的站起身來,“我好不容易才護住的逸香珠,就是爲了給你養傷,提高修爲所用,你爲何不用?”
寒墨低頭未語。
“你說話啊!”妙媛急了,放在她的身上危險至極,難道放在他的身上就不危險了嗎?
他如今不用,難道是想等着那雲羽與羽均騁查到他身上了,他再去用嗎?那到了那時,他還有命用嗎?
“我……”寒墨擡頭看她,自知她内心擔憂的是什麽,不過他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你要是不說,那你以後别來了!”妙媛負氣的轉身,往内室走去。
剛走幾步,寒墨便起身大步将她給抓了回來,着急的脫口而出道:“我不是不用,我想留着給你。”
“你說什麽?!”妙媛驚愕的轉身看他。
寒墨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有些慌亂的收回了手,“不,也不是……”
他該怎麽解釋呢。
“我給你的東西,自然是要你用的!你留着給我做什麽?難道你盼着我受傷嗎?”
“我怎麽會呢?”寒墨手足無措,他是怕她受傷後,沒有這些寶貝珠花養傷,怎麽會想她受傷呢。
“那你就用!”妙媛抓緊他的手臂,紫眸染上認真的執拗,“今夜或者明日,我便要見你用上。”
“否則,以後你也别來風菱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