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山一衆弟子随着畫長老的身影離開,大殿不見冷清,反而越發的熱鬧了起來。
妙媛看着那舞池中央,習琴跳舞的女子,覺得甚是無聊,她想回去了,待在這裏一點意思都沒有。
瑜恒轉過頭來,與慕容沣碰了一杯,連帶着擡手也敬向了她,“妙媛師妹——”
妙媛連忙端起酒盞回敬他,“瑜恒師兄。”
“這段時間在風菱軒待的如何?可有不習慣的地方?”
“沒有沒有,慕容師兄很照顧我,待在這裏,我很是習慣。”
“那便好,有什麽不懂的地方,也可以來問我。”
“我知道的,多謝瑜恒師兄。”
“師妹客氣。”瑜恒仰頭喝盡,慕容沣随後,妙媛緊跟着喝完了杯中酒。
雖是酸酸甜甜的果酒,不大會醉人,可是喝的多了,她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出去透口氣。
她放下酒盞,拉了拉慕容沣的衣袖,低聲:“師兄,我能不能出去吹吹風,透透氣啊?”
慕容沣看了一眼大殿上衆人逐漸沉醉的神情,高座之上幾位閑聊的師長後,轉頭看她,“可以,你先去,有什麽事我傳音給你,你的通音靈帶了嗎?”
“帶了帶了,師兄放心。”
“那就好,你也有些醉了,出去透口氣也好。”
“嗯嗯,多謝師兄。”妙媛扯着自己的衣裙,弓着身子站起身來,在人群的遮掩下,轉身從大殿側門的方向小跑着離開了。
高座之上
羽均騁餘光瞥見之後,緩緩的放下了杯盞,起身要走。
身旁的暝瀾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低聲看他:“别忘了,她的身份。”
如今,她還是他的關門弟子。
羽均騁輕勾唇角,伸手拿開他的手臂,低聲回他:“放心,我有分寸。”
不會傷她。他隻要那個東西的去處,以及會會這個鬼族的小殿下。
暝瀾輕垂下眼眸,有幾分的冷硬,直到身旁的人開口說話,他才恢複了幾分的沉穩。
“宗主大人,羽大将軍這是做什麽去?”
暝瀾輕笑擡眸,話語低沉冷漠,“不該問的别問。”
楚夢承:“……”
得,他還是吃好喝好的好。
若麟看見之後,忙拉着他給他敬酒,“來來來,喝喝喝!!”
楚夢承端起酒杯與他相碰,“好,今夜不醉不歸!!”
梵離看着底下一群喝的醉醺醺的人,頭有些疼痛,不由得起身告退,“宗主大人,梵離不勝酒力,便先告退了。”
暝瀾揮了揮手,“去吧。”
“多謝宗主大人。”
台下的梵露看見自家母親離席之後,連忙緊跟着起身,追随着她的身影一道離開。
她也待不下去了,一身的酒味,難聞死了。
身旁坐着的閻雲,不動神色的抓起了盤子裏的幾個果子,起身離開。
她倒要去看看,何人敢觊觎他們鬼族的寶物!
……
風菱軒
千金台
離大殿不遠的地方,就有這麽一處别有洞天的亭台樓閣。
雲夜之下,晚風輕撫,樹影斑駁,閣台下的湖水波光粼粼,月影傾倒,鯉魚遊躍,是一個賞心悅目,通透怡人的好地方。
妙媛張開手臂,猛的吸進了一口新鮮空氣,随後重重的傾吐出來,心情瞬間就好多了。
果然外面的花花草草,可比大殿裏的歌舞升平來的要悠遊自在。
“小殿下倒是挺有閑情逸緻的,竟然跑到了這裏來偷閑?”
空曠無人的地界突然有人開口說話,吓得妙媛連忙放下手臂,轉頭看過去。
隻見羽均騁大步踏着階梯,登上了閣台。那紅潤的嘴角此刻帶着漫不經心的笑意,可是那黑沉的眸子仿若深淵一般,讓人害怕。
妙媛情不自禁的向後退去,“羽…羽大将軍怎麽會出來了?”
這可是專門爲他舉行的款待盛宴,所有弟子都還沒有離場呢,他這個主人怎麽能跑出來。
羽均騁向她走去,“我和小殿下一樣,醉了,出來透透氣。”
妙媛向後直退,“羽大将軍客氣了,在這裏,我就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弟子罷了。”
“鬼族尊貴的小殿下要是名不經傳,那我,豈不更是寂寂無聞?”
妙媛心裏有些慌亂,不知道他此番過來到底是想做什麽,“羽、羽大将軍說笑了,竟然将軍想要來此透氣,那我便将這個地方讓給将軍。”
說完,她擡腳便從他的身邊離開,腳步快的不像話。
“慢着!”羽均騁迅速轉過身去,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有些用力。
“放開我。”妙媛轉頭看他,臉色冷淡了下來。
羽均騁緩緩松開手,“别誤會,有些話,想來問問你。”
她轉身過來,“問我什麽?”
有什麽事,是需要她這個倉齡山小小弟子來爲他解惑的呢。
“聽聞,鬼族的閻王殿下新得了一株逸香珠,價值連城。各族聞風而至,登門拜訪。但是閻王殿下說,逸香珠早不在他的手裏了,他送人了。”
“本将軍想,閻王殿下定是将這株逸香珠送給你了吧,小殿下?”
妙媛看他的眼神忽然間就變的警惕了起來,也是在此刻明白了他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說什麽是跟她一樣,出來透氣的,她看,怕是故意跟着她出來隻是爲了逸香珠罷了。
她捏了捏衣袖下的手,面上十分鎮定的回道:“逸香珠早不在我的手中,一日前,被倉齡山上的其他師兄給搶了去,至今我還沒有找到元兇所在呢!”
“你說什麽?”羽均騁臉色一變,腦海裏立馬就浮現出了暝瀾對他說過的話,難道真的如他所說,逸香珠早不在她的手上了。
那他今晚留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麽?待個三五日還不走,在這兒浪費的光陰又算是什麽?!
“我沒有道理騙你什麽,你可以去問問慕容師兄,花容師兄,這件事他們都知道,而且搶我逸香珠的人修爲高深,術法高強,且有上古神器在手,我打不過他。”
“上古神器?”羽均騁微微蹙起了眉頭,心裏不斷考量着這倉齡山上有上古神器的人,到底有誰。
各山的關門弟子,想必手中定是有上古神器的,其中不乏有龍族的太子殿下龍生,狐族的大王子白郢,妖獸長老之子瑤笙,鬼族閻陰長老女兒閻雲,以及那梵離長老的女兒梵露等等。
這還隻是明面上的幾位關門弟子們,可能會有上古神器的猜測,更别說還有已經出師的關門弟子們,以及門下的普通弟子們等等。
根本就不計其數,實難統計,更難探查。
如此看來,這逸香珠,怕是拿不到手了。
妙媛知道,這是一場死局,他查不下去,更沒有名頭查下去。若是爲了一株逸香珠而得罪倉齡山,那便是以小博大,毫無必要。
他不知想到了什麽,忽而擡眸瞥向她,“小殿下手裏,不是有上古神器幻靈嗎?”
妙媛輕笑一聲,“就算有幻靈在手,我也打不過他。”
“哦?”羽均騁笑了笑,“小殿下就這樣認輸了,沒想着拼一拼?”
妙媛行禮告退,“一株逸香珠罷了,沒了,曼珠也能拿到。”
“如今我已醒酒,便先回大殿了,還望将軍恕罪。”
說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便轉身離開閣台,走下了階梯。她的步伐一階比一階加快,恍然間,她便踏到了結實的地面上。
直到妙媛擡眸看到大殿那光明的院牆時,才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擡腳離開。
見她走遠,羽均騁站在閣台之上,望着她那欣長纖細的身影,低沉而語:“曼…珠?”
新收的關門弟子——名妙媛,字曼珠。
“呵,閻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