珝玼長老替小團子看診了一下,直到她徹底的熟睡了過去,才敢走出來。
“殿下——”
“媛兒身子如何了?”
“殿下放心,小殿下身上的傷我已經讓人敷上了藥膏,養上一段時間就好了。”
“嗯,有勞您了。”
珝玼長老搖了搖頭,“殿下,這天雷之刑畢竟不是小傷,對日後的修煉和心源之力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影響的。”
閻翳站起身來,不想面對這些問題,“我知道的,我會讓人小心看護着她的身子。”
“嗯,這幾日我會讓人做些藥膳讓小殿下吃下,希望對她的身子有些幫助。”
“好,那便麻煩您了。”
“殿下客氣了。”
閻翳送珝玼長老離開,命蒼煙與草芙寸步不離的守在殿門口,不許任何人打擾媛兒清靜,更不許任何人進出。
黑常與白常他們原還想着過來看看她,可是知道這個命令之後,便不敢過來打擾了。
殿寝内
小小的圓形窗格被輕輕打開一角,一條光滑細膩的小黑蛇從那一角緩緩鑽了進來。
它爬過牆壁,爬上了那一襲松軟幹淨的床榻上,一雙血紅色的寶石眼睛緊緊的注視着被褥下的小人。
媛兒……
草芙舉着手中的糕點,奇怪的目光看向身旁人,“怎麽了?”
蒼煙擡手制止了她的聲音,一雙眼睛警惕的盯着身後的殿門方向。
裏面,好似有其他人的氣息。
小黑蛇轉頭看了一眼殿外的方向,又回過頭來,看向妙媛,低聲:“得罪了……”
說完
它便從她那金絲刺繡的被褥下,鑽了進去,用了心源之力将被褥裏的氣息轉到他的身上,暫時掩蓋住了他自己的氣息。
“哎呀,你到底怎麽了嘛?我這糕點可是我最近新學的試樣,你要不要嘗嘗?”
怎麽沒有了?
蒼煙疑惑的轉過頭來,方才好像有一點點的旁人的氣息,怎麽現在沒有了,難道是他感應錯誤了?
“你到底吃不吃啊?我還等着小殿下醒了,給小殿下吃呢。”
“嗯,我嘗嘗。”蒼煙伸手,接過她手上的糕點,心裏覺得怪異極了。
草芙高興的看他,“怎麽樣怎麽樣?好不好吃?好不好吃啊?”
他緩緩點了點頭,“還行,就是太甜了。”
“哎呀,小殿下就喜歡吃甜的。”草芙開心的将剩餘盤子裏面的糕點收了起來,放進了自己的靈镯之中。
等小殿下醒了,她就可以讓小殿下嘗嘗她做的糕點了。
殿寝内
小黑蛇的尾巴輕輕放到她的手脈之上,去探查她整個人的心源之力和身體情況,發現除了受了些皮外傷之後,根本探查不到她的心源之力情況。
看來,還得等到她醒了之後,他才能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心脈受損,或者還有旁的什麽傷。
它小心翼翼的收起了自己的尾巴,從黑暗之中擡眸,看向那一張已經熟睡的恬靜睡容,心慢慢的沉寂了下來。
對不起……
他應該陪在她的身邊的。
那天雷之刑無比的殘酷傷身,她心裏定是害怕極了,她才不過二十萬歲的小姑娘罷了。
他是無意之中,聽到了仙族的仙婢們的談論,才知道她被玉衡殿下罰了十道天雷之劫的事,等他趕到的時候,刑罰早已結束。
閻王殿下已經帶着她離開了仙族,回了鬼族地府。
他心裏實在是放心不下,這才偷溜進來,想來看看她。他也,好長時間沒有見她了。
不過也是近些日子,他的傷勢才能好轉些,身上的心源之力才得以恢複,重新幻形成人。
不然,怕是一個下界的距離,他都走不過來。
“嘩,”忽而眼前一片黑暗,身上猛的被重物壓下,壓的寒墨他瞬間喘不過氣來。
等到他反應過來壓着他的重物是什麽東西時,他立馬臉色爆紅,從耳尖紅到了鼻尖,難以形容。
妙媛睡的舒服極了,吃了珝玼長老給的止疼草後,果然身上的傷都不疼了,就連夢裏都是甜甜的胡蘿蔔,又大又脆的。
她拿了一根最大的放在嘴裏,用力的咬了一口。
“啊!”寒墨疼的低吼一聲,連忙整個人幻形成人,從床榻之上滾了下去。
“什麽聲音?”外面的蒼煙立馬警覺了起來,握着腰間的長劍起身,準備随時戰鬥。
寒墨一邊咬牙,一邊揮手,一道金色的光芒便從窗格處飛了出去,飛到了殿門之外。
“你說的是那隻鳥嗎?”草芙指着庭院裏的一顆古樹哈哈大笑,“是那隻蠢鳥摔了下來,笑死人了。”
蒼煙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隻見那棵蒼天大樹下,一隻小鳥斷着一隻腿,無比艱難的撲騰着自己的小翅膀,準備再次起飛呢。
“真的是笨死了,還把自己給摔下來了。”草芙一邊啧啧的搖頭,一邊低下頭去,數着自己靈镯之中還有幾塊糕點。
蒼煙沒說話,隻是轉過身子去,看着殿内的方向沉下了臉。
妙媛緩緩的睜開眼眸,隻見皓月明淨之下,勾勒出一抹欣長而矜貴的身影來。她一邊迷糊的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一邊胡亂的說道:“我的……我的胡蘿蔔怎麽成人了?”
寒墨:“……”
那是他的尾巴!
她不僅把他的尾巴認錯了,還咬了他的尾巴。
“你…你是?”妙媛直起了自己的上半身子,身上的被褥從腰間滑落,露出裏面新換的藍色印花齊胸糯裙來。
寒墨無奈的歎口氣,輕輕彎下自己的身子,将被褥拉起蓋到她的身上,并扶着她重新躺了下來,“寒墨,才幾日不見,便不記得我了?”
“寒!寒墨?!”妙媛一下子瞪圓了眼睛,在他要撤身離開的時候,猛的伸出手臂将他的脖子給勾住了。
“你去哪兒了?你怎麽現在才回來?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想見我,所以一直躲着我呢?”
說着說着,她便眼眶濕潤,淚如雨下,嗚嗚嗚,這個夢境怎麽會如此的真實啊。
寒墨見她突然哭了,一下手足無措起來,“哭什麽?我沒有躲着你,我一直在妗念仙君的仙居養傷呢。”
“你在撒花!我問過妗念仙君了,他說沒有見過你!嗚嗚嗚嗚……”
“怎麽會呢?我真的在那。”
“裏面何人在說話?!”蒼煙大力的推門而入,手中握着的長劍在刹那出鞘,直逼内寝。
寒墨輕輕的拿下她的手臂,迅速的消失在殿寝之中,不見蹤迹。
妙媛看着那人突然出現,又突然的消失,一下子又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隻是那眼角的淚痕,還沒有幹。
“出什麽事了?!”
草芙後一步跟了進來,發現内寝裏,除了熟睡的小殿下,再無旁人。
蒼煙擰着眉,将手中的長劍收了起來,認認真真的對着殿寝檢查了起來。
奇怪,方才他明明聽到有人說話的。
草芙坐到床榻上去,看了一眼熟睡的妙媛叫道:“呀!”
蒼煙連忙轉過身來,“怎麽了?”
“小殿下這是做噩夢了啊,你看,又哭了。小殿下每回做噩夢,可都哭呢。”
蒼煙心放了下來,“那我們便在這裏面陪着小殿下吧。”
草芙點點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