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罰的雷公和電母已經準備就緒了。他們走向前來,低身行禮道:“玉衡殿下——”
玉衡揮手示意,“罰鬼族的小殿下閻妙媛十道天雷之劫,即刻行刑,不可耽誤。”
“是,下臣們領命。”
遠處
妙媛的雙手雙腳已經被人綁起了鐵鏈子,架在天門外的兩根玄金大鐵柱上。
聽說,這玄冰鐵和這玄冰柱有困惑人心的作用,能讓修煉之人一時使不出修爲靈力,無法召喚法器發起攻擊,隻能任由行刑之人對其施下殘酷的酷刑而無法掙脫,無力反抗。
說實話,妙媛此時此刻,心裏是尤爲的害怕和心驚的。
因爲她從未在仙族被如此懲罰過,可以這麽說,從小到大她也沒有被如此對待過,更别提現在被人綁着手腳,無法動彈了。
這簡直是,折磨人的心性,比身體上的刑罰還要讓人膽寒恐懼。
閻翳冷冷的踏上了刑罰台,在衆人無比震驚的目光下,低沉:“開始吧——”
“閻、閻王殿下這是作何?”妗念仙君問出聲來。
“本殿便站在這兒,陪着媛兒一起。”
“這……這怕是不妥的,那天雷之劫無形無眼,說不定會傷着您。”
“呵,”閻翳勾起薄涼的唇瓣,笑的有幾分肆意的譏諷。他們都要對媛兒行天雷之劫了,還在乎他會不會被這天雷之劫給傷到?
簡直是笑話。
妗念看着他身旁準備受罰的小人,好像一時之間也想明白了什麽,不由的低下頭去,沒再說話。
玉衡更是無所謂,擡眸命令道:“行刑!”
“是,下臣明白。”
玉婳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剛想說些什麽,就被身旁的妗念給抓着手臂攔了下來。
她轉過頭去,就見妗念仙君緩緩松開了手,對着她搖了搖頭,“帝姬不可,閻王殿下他心裏全是怒氣與怨言,您過去了也讨不着什麽好。”
玉婳心底明白的很,可是如今被人拿到台面上來說,臉上的血色全無,衣袖下的素手也忍不住的顫抖。
“真的……沒有旁的法子了嗎?”
她知道的,就算今日的閻翳妥協了,來日的閻翳也定會把此事記在心底,日後加倍還回來的。
妗念仙君搖了搖頭,一張清雅脫俗的臉上,盡是滿滿的歎息,“帝姬大人,有些事,是天注定的。”
不能強求。
不是一族之念,不是同謀同道,又如何能走到一起去呢?
玉婳當即臉色便沉了下去,顫抖着的指節,也緩緩的握緊了起來,眼裏是從未有過的堅定,“不,妗念,我就是天,我想做什麽,便能成什麽。”
妗念搖了搖頭,沒說話。他知道的,她的執念太深了,不是他這三言兩語就能給勸回來的。
“嘩——”
一道巨光從天門外閃現而落,震驚九重天内外。
“啊!!”妙媛死死的咬着唇瓣,硬生生的受了這當頭一擊。她覺着她的頭蓋骨都要被這一下給擊碎掉了,疼的她現在分不清楚這是在仙族還是在鬼族。
“媛兒!”閻翳死死的撰着拳頭,眼睜睜的看着這一擊落到了她的身上,卻不能動作。
“第一擊,天之及。”
“媛兒……”玉婳的心也揪了起來,親眼看着她受刑,就連她這個外人都受不了,更别說閻翳了。
她轉頭看去,就見那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媛兒的身上,修長的身姿挺拔而修長,好像一枝不可撼動的蒼松一般,足以抵禦這世間一切的霜寒。
隻可惜,她一直都是見着他這樣守護着别人,卻從未躲在過他的身後。
“嘩——!!”
又是一擊落下,妙媛疼的已經叫不出聲來了,這還僅僅是第二下。
“嘩——!!”
“嘩嘩嘩——!!”
“第三擊,雷之雨。”
“第六擊,電之廣。”
“唔——”妙媛咬的唇瓣都破了,身上全是血口子,整張小臉上細汗密布,蒼白一片,就連嗓音都嘶啞了起來,根本發不出聲音。
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眸,緩緩的垂下了小腦袋,暈了過去。
“媛兒!”閻翳猛的沖了上去,摔在了她的面前,神情激動,雙手顫抖的扶起了她那張蒼白的小臉,心疼的雙眸赤紅。
“如……如何?可能堅持?媛兒,回……回答父君好不好?”
“閻翳!”玉婳驚的不輕,連忙提起裙擺沖了上去,擋在他們父女的身前,展開手臂大吼道:“停,快停下!會傷到閻王殿下的!”
玉衡臉色難看至極,連帶着看玉婳的神情都威嚴了起來,“滾開!”
“哥哥,差不多…差不多可以了,媛兒她、她還小,撐不住啊!”
“來人,給本殿拉開她!”
“哥哥?!”
妗念比天将們更快一步,上前便抓着玉婳的手臂,将她給拉了回來。
“放開我,妗念。”
“夠了,帝姬大人!”妗念罕見的戾氣在身,抓着她的手臂也用力極了。
玉婳愣了一下,任由他拉着她走遠了,才放開了她。
“玉婳帝姬是想受罰嗎?”
玉婳反應過來後,便指着受刑台大喊道:“你沒看見,媛兒都已經暈過去了嗎?!她根本就受不住的!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那又與您何幹?”妗念的聲音又冷又會探破人心,讓人難堪而又找不出話語來反駁。
“你别忘了,您是仙族人,是仙族的帝姬,不是鬼族!”
“就算鬼族的小殿下,今日死在了刑罰台上,死在了這十道天雷之劫下,那都與您無關!您聽明白了嗎?!”
玉婳身子怔住了,目光緩緩的擡眸看向他,有些複雜而糾結,鼻尖的酸澀之意,比起她這麽些年來的努力,又算得了什麽。
玉衡怒聲:“給本殿繼續,不許停!”
“是,下臣遵命。”
“嘩——!!”
又是一道天雷之刑落下,半邊的天都被照亮了,四海八荒都在爲之震響,顫抖。
閻翳緩緩将小團子護進自己的懷裏,湊近她的耳邊,細心的叮囑道:“睡吧,等醒了,便一切都好了。”
“閻翳?!”
“閻王殿下?!”
衆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硬生生的受住了接下來的四道天雷之劫。
“禀告玉衡殿下,十道天雷之劫已經刑罰結束。”
玉衡陰沉着臉,看着閻翳抱着妙媛,提劍單手劈開了玄天鏈,冷漠的抱着她站起了身。
“如何?”閻翳抱着妙媛,冷冰冰的轉過身來俯視着他,“本殿可能帶着她離開了?”
玉衡沒有說話,周圍所有的仙族人更不敢說話。
他便這樣抱着妙媛,一步一步的逼近了玉衡,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希望日後,你能管好你的仙族人。”
“嘶,”衆人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相信閻王殿下此時此刻,還在威脅玉衡殿下。
“不然,日後誰若再敢欺負我鬼族人,來一個本殿殺一個,來兩個本殿殺一雙。”
衆人低着腦袋,寒蟬若驚。
玉衡壓着心底的怒火,冷沉着聲音道:“仙族人,不會像你們這般毫無人性,要人性命的。”
閻翳冷嗤一聲,走到他的身旁,冷冷的轉眸看他,“技不如人,下次莫要出來,丢人現眼!”
“你——”玉衡臉色一變。
“哥哥!!”玉婳上前攔住了他,怕他們真的打起來,轉身兇道:“夠了,閻翳,你快帶媛兒去就醫吧。”
閻翳沒再說什麽,抱着懷裏的妙媛,大步離開。那穩穩的步伐,矯健的身姿,讓人看不出一絲的傷來。
仿佛方才所受的那四道天雷之劫,都是假的一般。
衆人不得不再一次感歎,閻王殿下這強大的心源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