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來客棧
夜半時分,人族靜谧安睡,沒有一絲聲響。
妙媛低下頭,手拿油燈湊近桌案前,低聲:“這是什麽?”
黑常拿起桌子上的東西,放到她的眼面前,“這是出城的令牌,我向人族的皇帝讨要來的。”
“拿着它,我們就能出城了嗎?”
“是的,小殿下。”
白常着急道:“那我們還在等什麽?我們現在就出城吧?”
黑常搖了搖頭,“怕是不可,那皇帝下了旨意,讓我等與将軍于偉還有縣令元書一起。”
“這是什麽意思呢?”妙媛不理解。
白常心直口快道:“還能是什麽意思?不過是那個老皇帝想要監督哥哥罷了。”
“監督?”妙媛轉頭看她,“不是協助調查嗎?”
“哎呀,說的好聽,實則還是防着哥哥呢!你說他們自己人都搞不清楚這惡疾從何而來,哥哥怎麽調查呢?肯定是想看看,哥哥有沒有什麽其他的本領,好偷學一下呗!”
“原來是這樣?”
“對啊小殿下,您不要被他們人族那善良的面孔所欺騙了,實則每人攻于心計,厲害非常,不是我們這些隻知修煉,不懂人心的鬼族所能明白的。”
妙媛這點深有體會,可不是嘛,在青山台宴上,差點被人給射傷了呢。
“白常!”黑常目光示意她,别講太多話,小殿下她還小,根本不懂人心。
“好吧……”白常捂起了嘴巴,模糊不清道:“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妙媛轉頭看向黑常。
他道:“時間很晚了,休息一下,明兒個一早,我們再出發去城外受疾一處。”
白常第一個跳起來,贊成道:“好耶,我同意,我都快要困死了。”
妙媛也跟着點了點頭,“好,聽黑常的。”
黑常點了點頭,“有什麽事便叫我,今晚你們兩個一個屋。”
“放心吧哥哥,我會照顧好小殿下的。”
黑常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房門被輕輕關上,白常将門栓順勢插上,轉過身來道:“我還沒問你呢,小殿下,您今兒個是怎麽進的皇宮城啊?”
一說起這個,妙媛就來興趣了,“我是坐着二皇子的馬車進去的……”
“二皇子?!”
“是啊是啊,這個人,生性多疑,一直在問我的身份,後來還是黑常告訴了他,說我是黑常的妹妹後,他才打消了顧慮。”
“哥哥的妹妹?”白常笑着滾到床榻上去,“哈哈哈哈,要是被閻王殿下知道了,怕是會氣的不輕吧。”
妙媛哼哼了兩聲,跑到床榻邊脫了兩隻鞋,跳了上去,“要是父君知道了,我被人欺負,父君一定會把他們,打的滿地找牙的。”
“什麽?”白常一下子坐了直身子,上下察看着,“他們欺負你了?”
“沒事沒事,幸虧黑常來的及時,救下了我。”
“那是何人傷你?”
“是那位……”
………
宮内
長春宮
四皇子長孫晁謹看向來人,意外道:“二哥,這麽晚了,你怎麽才過來?”
他以爲他不過來了呢,畢竟已經這麽晚了,他都要收拾收拾睡覺了。
“事情忙完了,就過來看看你。”
長孫晁謹笑着搖頭,“那你可來的晚了。”
“這是何意?”将要端起桌上茶水喝上一口的長孫熙嶼,聞言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疑惑的擡頭。
長孫晁謹詫異,“二哥你不知道?方才那許羨将軍被七弟拉到了永樂宮去,說了好些的話,三哥和五弟都在呢。”
長孫熙嶼點了點頭,問:“都說了些什麽?”
“說了好多呢,最主要的,就是說了一些城外百姓受疾的事。”
長孫熙嶼靜靜的聽着,心裏卻對此人,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他竟這麽關心城外受疾一事?
“芊雪當時也在,二哥你是不知道啊,一個勁的勸他不要靠近那些受疾的人,不要随意的去受疾之處,生怕他會感染上這些惡疾,啧啧……”
長孫晁謹一邊感歎,一邊抓起盤子裏的果子吃了起來,“真印了那句話,什麽叫……叫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你說是不是,二哥?”
長孫熙嶼一直沒有說話,默默的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起來。
這麽關心受疾一事,到底對他有什麽好處呢?
“二哥,你怎麽不說話啊?”長孫熙嶼站起身來,湊到他的面前去,将手上的果子攤開,給他。
他搖了搖頭,說道:“他可還說了旁的什麽東西?有沒有說他是哪國人?住在哪兒?家裏可有什麽兄弟姐妹?”
“啊?”長孫晁謹一下子石化了,倒是第一次見他家二哥有這麽多問題的。
他笑了笑,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了下來,“二哥,你這都什麽問題啊?如此隐秘之事,我怎麽可能知道呢?”
誰家大将軍,會上趕着說自家的私密事,這不上趕着找仇家嗎?
長孫熙嶼放下手中的杯盞,有些急切道:“這些,他難道隻字未提嗎?”
長孫晁謹放下手中的果子,拍了拍手,說道:“你先别急,二哥,他雖然沒有說這些事情,但我相信,許羨将軍爲人正直,又是救過我們大栗國的恩人,他應該不是壞人。”
長孫熙嶼皺眉,“重點不是這個。”
長孫晁謹不解,“那是什麽?”
“重點自然是他有沒有——”長孫熙嶼突然戛然而止,後面的話自然也堪堪停在了嘴邊,沒有說。
長孫晁謹看向他,“他有沒有什麽?”
長孫晁謹看着他那好奇的視線,想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沉聲:“沒什麽。”
長孫晁謹奇怪的看他,“二哥,你怎麽怪怪的?”
話說一半又不說了,還老是問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這可不像他二哥的作風啊。
長孫熙嶼也緩緩的低下頭去,暗道自己慌了手腳,此番言語都不太像他自己了。
“二哥,你要是真的想知道這位許羨将軍的事,你去問芊雪吧,她知道的一定多。”
長孫熙嶼搖了搖頭,“不必了,沒什麽想問的。”
“哎,二哥?”
長孫熙嶼轉動着木輪子離開,“我先走了,你歇着吧。”
“這就走了?”長孫晁謹站起身來,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撓了撓頭。
“奇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