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
陸輕不可置信的回過神來,問道:“就這樣,你就堕入了魔道?”
白衍低頭苦笑,“我自知他沒有那麽好心幫我的,但能拿回血靈珠花,我也算托了他的福。”
“後來,你就被罰下這地獄十八層了?那他呢?他是怎麽被罰天劫的?”
“他因爲替我遮掩,被玉衡殿下知道了,特意以偷摘仙蓮,藐視仙族的借口,罰了他二十二道天劫。”
“二十二道?!”陸輕震驚了,那一道的天劫都夠人受的了,竟然罰這麽小的一個人二十二道?
難怪會精魄受傷,差點性命不保呢。
“是,”白衍擡起頭來,面色帶着些森冷,“仙族那群人不是個好的,我妹妹爲了他們戰死,卻落了一個勾結妖族的罪名。”
“我在仙族多年,一直兢兢業業爲妖族而戰,如今,他們卻搶了墨兒的血靈珠花據爲己有,還把我罰下了地獄,永生永世不得回族。”
“這……”陸輕身子有些發寒,倒是第一次聽說這仙族人,原來是這樣自私自利,殘酷無情的人?
“你來的正好,”白衍從自己的空間之中,取出一個卷成條狀的竹簡布,遞給了他。
“這個,替我送給魔族的小太子魔怔。”
“這…這個是啥?”陸輕伸手接過,迫不及待的就打開了。
“這是我欠那個小魔頭的。”
一個秘密。
陸輕不用他說,他自己也能看明白了。
因爲他手上的竹簡布打開之後,上面密密麻麻說的都是仙族玉衡殿下的事。
“天……”
這簡直太讓人震撼了。
……
地府門前
婢子甜兒好奇的出聲問道:“殿下,我們來這裏是做什麽?”
玉婳看着地府的大門,彎起唇角,“不做什麽啊,過去敲門。”
“殿下!”另一個婢子胭兒有些不贊成,“這個時候了,我們應該回仙族了,快要午時了。”
“知道了、知道了,馬上就回去了,甜兒,快去敲門。”
“是,”婢子甜兒可沒有管那麽多,帝姬殿下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看得婢子胭兒她是氣的不行。
這丫頭,簡直是個沒有腦子的,她難道不知道,回去晚了,殿下是會被責罰的嗎?
“砰砰砰……”地府大門被敲響,那特殊聲響的沉悶聲,傳遍了地獄一層。
“是誰來了?”
“這是哪位貴客來了?”
鬼仆茆町都來不及細想,拔腿便沖了出去,“是誰來了?”
門前的一衆人等,已經在低身行禮了,“見過帝姬殿下——”
“帝姬殿下?!”
茆町眼睛都瞪直了,連忙跑上前去,低身行禮道:“帝、帝帝姬殿下怎麽來了?”
“本帝姬順道過來看看,閻王殿下可在?”
“在的在的,我們殿下剛回來,此刻正在殿内休息呢。”
玉婳高興的走了進去,“那本帝姬來的巧了。”
甜兒:“……”
胭兒:“……”
他們帝姬殿下可是昨兒個半夜跟着閻王殿下一起離開的人,她會不知道閻王殿下此刻回沒回來?
鬼仆茆町帶着帝姬殿下一路去了皓瀾殿,一邊讓人上茶上糕點,一邊又讓人去請示閻王殿下。
無情殿内
殿寝處
來人小聲的低身道:“殿下,帝姬殿下來了。”
閻翳閉目養神,想也不想的就冷漠道:“不見,讓她走。”
來人一下苦起了臉,“茆町大人已經帶着帝姬殿下去了皓瀾殿了。”
閻翳猛的坐起身子來,隔着墨色的床幔直射外面的鬼仆小鬼,眼裏透着深深的殺氣。
“撲通,”一聲,小鬼跪了下來,聲音顫抖的不行道:“殿、殿下恕罪,鬼仆知道的時候,帝姬殿下已經進來了。”
“出去。”閻翳冷聲傾吐。
“是是是,鬼仆告退。”那個小鬼低身退了出去,後撒腿就跑。
吓死人了,差一點小命就不保了。
閻翳低下頭,看了一眼身上的寝衣,瞬間頭都疼了起來。
他好不容易才得了空閑,休息一會,結果這躺下還不到半刻鍾,又得起來。
閻翳拉開面前的紗簾帷幔,赤足走了下去,隻走了一步,瞬間,身上的衣裳穿着完整,淩亂的墨發也井井有條的披散于後肩,散發着滿滿矜貴的氣質。
重新換了一件墨藍色衣袍的閻翳,這才再次的出現在衆人的門前。
“見過閻王殿下——”
“殿下,午時好。”
“閻王殿下——”
一路行禮的人不斷,直到迎客的皓瀾大殿。
鬼仆茆町一直守在殿門旁,擡頭瞥見那一抹修長的身影,忙低頭喊道:“見過閻王殿下——”
聽到動靜的玉婳,忙放下手中的花茶盞,起身看了過來。
閻翳擡腳踏入大殿,在經過茆町的身旁時,身上的氣息越發的冷了。
茆町吓得頭都不敢擡,怎麽回事?閻王殿下他心情不好?
若是他知道,閻王殿下是因爲他而心情不好的話,怕是會吓個半死吧。
“閻王殿下——”玉婳低身給他行了一禮,目光全在他身上。
身後的兩名婢子也緊随其後,“拜見閻王殿下。”
“帝姬殿下怎麽來了?”閻翳拂袖坐了下去,臉上的神情不太好。
玉衡臉上的笑一下子就僵在了嘴角處,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你……你可是遇上什麽心事了?臉色這樣難看?”
閻翳冷漠的擡眸看她,“帝姬殿下若無旁的要事,就請回吧。”
“不,”玉婳跨過桌案,走向前來,見他眉頭皺的越發的深了,心也好像針尖紮一般疼痛。
“我過來看看你,你便這般的要趕我走嗎?”
“唰,”大殿一下安靜了。所有人異常同步的低下頭,不敢多看一眼,也不敢多聽一個字。
玉衡看他的目光,逐漸變的紅潤了起來,“昨兒個,你走的急,有些事,我真的很想問問你,難道……就因爲兄長與裳兒姐姐的事,你就不理我了嗎?”
“明明我們……之前也是無話不談的好友不是嗎?”
閻翳低下頭去,身上的冷氣壓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壓的整個大殿内的氣氛,降至冰點。
殿外,卻突然多了一抹嬌小的身影,悄悄的縮在了殿門下。她低着頭,耳朵豎了起來,嘴邊揚起了小小的弧度。
“我知道,裳兒姐姐藏了起來,無妖也不在了,所有的重擔都落到了你的身上,你心裏苦,無人能分擔。”
“我也知道,你怕照顧不好你與無妖的孩子,所以搜羅了整個天下,爲她尋來了血靈珠花服下。”
“最後……”玉婳的聲音漸漸的,漸漸的哽咽了起來,“最後你不惜白白浪費了五十萬年的修爲,隻爲了那個孩子可以更好的服下血靈珠花,跳過像無妖小的時候那般痛苦的化形成人的階段,直接讓她變成了一個鬼族般的孩童。”
所有人震驚的低着頭,不敢想象這些事,會是傳聞中冷心冷面,鐵血無情的閻王殿下做的。
“我知道你心裏所有的苦,也明白你現在所承擔的一切責任,你爲什麽……爲什麽就不能……”
她眼角落下淚來,嘗在嘴邊無比的酸澀痛苦,“與我像從前一般,喝喝茶,說說話呢?”
草芙看着蹲在那裏,前一秒還笑的像個小狐狸一樣的人,後一秒就變了臉的妙媛,低顫:“小、小殿下……”
閻翳站起身來,面上越發冷漠,“本殿與你,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你要是想來這裏做客,本殿會讓人舉宴歡迎你,你要是想來這裏與本殿說些什麽,那就請回吧。”
“爲什麽?!到底是爲什麽?!”玉婳崩潰的目光看着他,聲音顫抖:“你告訴我,到底是爲什麽這樣對我?是因爲無妖,還是裳兒姐姐?你告訴我,好不好?”
兩名婢子驚了,“殿下?”
閻翳擡腳便走,“本殿與你,與整個仙族都沒有什麽好說的。”
玉婳紅着眼睛,抓住他的衣袖,哭道:“如何與仙族沒什麽好說的?仙族怎麽了?你可是還因爲裳兒姐姐的事,怨恨我兄長,也怨恨我?”
“本殿說了,沒什麽好說的。”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玉婳緊緊的抓着他的衣袍不松開。
“啪,”殿門突然被推開。
妙媛失魂落魄的走了進來,看着對面那拉扯的身影時,那般的刺目窒息,隻想逃離。
“小殿下?!”衆人心一慌。
“媛兒?”閻翳蓦然擡頭,有些不敢相信她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玉婳慌了神,連忙擦了擦眼淚,轉過身來,“你……”
妙媛緊緊的扯着自己的衣袖,說不出一句話來。
閻翳擡腳上前,“媛兒,你怎麽來了?”
她轉身就走,淚水在刹那間就落了下來。騙子,昨天還與她一同去看母親。大騙子,今天就與别的女人在這裏拉拉扯扯了。
“妙媛?!”閻翳臉色陰沉了起來,眼睜睜的看着她二話不說的就跑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