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樣!”
遼皇沉聲道:“他對我們是信任的,知道那種時候逃走更危險,所以才安心在這養傷!”
藍衣老者輕語:“所以咱們……其實并沒有暴露?”
遼皇道:“對,哪怕朕讓王爺去看他,他當時所表現出的不耐煩也并非針對我們,隻是單純的心情不好!”
藍衣老者眼睛漸漸亮起來,道:“如果不是樓長老性格偏執,咱們确實沒有殺他的理由。所以也不用急了,回頭等他離開,暗中跟到趙國境内,在那邊動手,更是神不知鬼不覺!”
遼皇臉上露出微笑,輕輕點點頭。
……
……
乾元殿。
萬國盛會的落幕儀式,依舊被放在了這裏。
宋煜身影一出現,頓時引來無數關注的目光。
自從擊敗蕭擎道後,他就再沒公開露面過。
很多人甚至猜測宋煜可能已經遭遇不測!
各種流言蜚語最近就沒中斷過。
如今随着他公開現身,所有流言全都不攻自破。
倒是給遼國這邊,又增添了不少好感。
對此,宋煜并不在意。
有劍靈和圖圖的“精準定位”,他心裏清楚針對他的人是誰就夠了。
聽着四周傳來的各種議論聲音,決定順水推舟,先把鍋丢到齊國身上再說!
于是。
宋煜主動朝着齊國使者田恒那邊走去。
看見宋煜,田恒眼中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畏懼。
他并不是什麽視死如歸的英雄。
面對殺死大量齊國武者,連姜嶽都給斬了的宋煜,他又恨又怕,難以做到坦然面對。
看着走到他面前的宋煜,田恒忍不住有些色厲内荏的道:“你想做什麽?”
很多人也紛紛朝這個方向看過來。
宋煜面無表情地看着田恒:“沒有禮貌的東西,叫我勇王殿下!”
田恒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怒視宋煜道:“我是齊國使者!這裏是遼國!你是趙國的王爺,我憑什麽要叫你勇王殿下?”
宋煜冷笑着道:“你們齊國這次對我做的事情,我記住了!回頭戰場上見吧!”
田恒愣住,随即想到最近這段時間的各種傳言,又驚又怒的道:“宋煜你什麽意思?有人說你最近重傷,但和我們齊國有什麽關系?你不要血口噴人!”
“你連我身受重傷都知道,”宋煜冷冷看着他,道:“還敢說我血口噴人?”
說完轉身就走。
根本沒給田恒繼續辯解的機會。
田恒感覺自己被冤枉死了!
他無比憤然地看着宋煜背影,然後對身邊其他各國使團高官說道:“大家看看,太過分了!真的是太過分了!無憑無據,就這樣血口噴人嗎?”
不過這些各國的使團高官,這會兒全都一臉狐疑地看着田恒。
他們最近自然也都聽說過宋煜被人算計,受了重傷。
但這種消息真假難辨,誰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聽到宋煜“親口承認”,并将矛頭指向了齊國。
幾乎所有人腦子裏都在瞬間閃過一個念頭——
很可能真的就是他們!
之前有流言說是遼國幹的,仔細想想,這完全沒道理。
遼皇幾次三番表示出對宋煜的欣賞,蕭擎道落敗之後,更是毫不猶豫将那件據說在修行界也是頂級至寶的神金戰衣送上。
這又是在遼國的國土上,他們有什麽理由去針對宋煜?
隻有對宋煜恨之入骨的齊國人……才有最無比充分的理由,做這件事情!
一定是這樣!
看着四周一道道射向他的疑惑目光,田恒一張臉都徹底黑了。
他現在也想明白了,宋煜這麽長時間沒露面,應該真的被人算計了。
而且這會兒心裏面,也一定認定是他們齊國做的!
“宋煜!”
田恒大聲喝道:“這件事情若是跟我田恒有關,叫我死後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已經走出去很遠的宋煜停住腳步。
回頭看了他一眼,漠然道:“田使者不愧是齊國使團的一顆明珠,聰慧極緻,你這種弱者,我身上氣勢都能壓死你!當然和你無關了。”
“但你敢發誓這件事情和齊國無關嗎?若跟齊國有關,就叫你齊國灰飛煙滅!你敢嗎?”
田恒頓時語塞,讷讷說不出話來。
這種誓言,他怎麽敢發?
齊國這次來參加萬國盛會的人當中,成分同樣非常複雜。
面對強勢的遼國,大多數人選擇了低調。
但這裏面究竟有沒有實力恐怖的大妖,他哪敢保證?
“你不敢,對吧?”
宋煜嘴角露出一抹譏诮,大聲道:“與你這種人同席,是我宋煜的恥辱!今日本王前來,就是爲了讓你帶句話給齊皇,還有你們那位太上皇,脖子洗幹淨,等着本王來砍!”
“至于你這種認賊作父的狗東西,還是回家準備一副上好的棺材,早點死興許能留個體面,不然将來……當心死無葬身之地!”
噗!
田恒一口鮮血噴出來。
接連數月的壓抑,面對強勢的遼國,兇殘的宋煜,内心充滿憤懑卻無可奈何的情緒。
積累到一起,巨大無匹的壓力終于在這一刻盡數爆發出來。
身子晃了兩晃,眼前一黑,當場昏倒在地。
周圍頓時一陣慌亂,齊國使團成員趕緊圍上來。
搖晃的搖晃,掐人中的掐人中,還有人趁機給了一耳光……
心中怒火難平啊!
你說你爲什麽要跟宋煜說最後那番話?
不是我們幹的,不承認不就完了麽?
偏偏自作主張的發什麽誓?
你真以爲人家煜公子隻是一個單純的武道高手?
人家還他麽用一首意境高遠的詩把你給釘在恥辱架上了好吧?
都他娘的可惜了那首詩!
宋煜不理會那邊的混亂,直接朝着乾元殿外走去。
看上去就像被人欺負了的熱血年輕人,氣盛而又任性。
在遼皇跟遼國親王那些高層都還沒出來,無人開口挽留的情況下,就這樣大搖大擺,走出乾元殿。
“怒氣沖沖”地乘着遼皇車駕回住處。
到了那片皇家莊園,宋煜似乎才終于緩過來一點。
對送他回來的遼國官員說道:“麻煩跟陛下緻歉,本王今日有些沖動了,但先前遭遇實在是……”
說到這,宋煜歎了口氣,道:“罷了,反正今日多有得罪,接下來的宴會我就不參加了,請告訴陛下,将來若有機會,再與他老人家把酒言歡!”
……
……
很快知道乾元殿發生事情的遼皇臉上露出微笑,看着身邊的藍衣老者:“大長老,如何?”
藍衣老者也搖頭失笑:“終究還是年輕啊,本事高,但也真的很氣盛。這樣也好,咱們也就不用急了,正好有他今天這番表态,回頭在趙國境内截殺他,完全可以栽到齊國身上去。”
遼皇笑着點點頭。
心中大定的兩人雖然知道宋煜憤而離席,但都沒有想太多。
在他們看來,已經認定是齊國害他的宋煜,不可能這種時候離開。
遼皇看着藍衣老者:“大長老要不要出去見見那些人?”
藍衣老者搖搖頭:“算了,我還是去看看擎道,唉,人也好,妖也罷,都有重情重義的,樓長老的死,對他打擊非常巨大!”
遼皇聞言,也是微微一歎:“替朕勸勸他,盡快振作起來,雖然朕很喜歡宋煜,但在這件事情上,朕還是站在自己人這邊的。”
藍衣老者點點頭,告辭離去。
随後遼皇在衆人陪同下,去了乾元殿。
……
……
宋煜回來之後,先是讓彩衣把黃騰、趙風清跟松本志給叫過來。
之前他就沒讓這些人參加今日的閉幕宴會。
幾人來到他房間之後,宋煜認真交代道:“待會兒我會先行離開,你們回頭跟着使團成員一起走,彩衣騎着小白,不用怕,不會有人針對你們。”
四人都是微微一怔。
彩衣有些擔憂地看着宋煜,但什麽都沒問,隻輕輕點點頭:“爺不用爲我們擔心,我們會照顧好自己。”
黃騰眉頭皺起:“是有人要針對哥嗎?”
宋煜擺擺手:“不要多想,我不會有事的。”
他看向趙風清和松本志:“你們倆保護好彩衣。”
兩人紛紛點頭。
宋煜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彩衣。
“估計明日會有人過來請我赴宴,你把這封信交給對方。”
彩衣點點頭。
宋煜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你們跟着使團成員一起走,如果遇到危險,就去找楚相三公子楚晗幫忙!”
除了不明真相的松本志之外,其他三人全都愣住。
其實就連松本志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呆呆問了句:“聽說主人與那位楚相之間的關系并不好……”
宋煜笑笑,也沒多解釋:“你們照做就行。”
随後幾人一起簡單吃了點東西,營造出一種年輕人獨有的氣盛假象——
不與仇人同席,回來跟自己人喝酒!
深夜。
宋煜戴上許久都沒有用過的人皮面具,運行靈力,将一身氣息完全遮蔽住。
無聲無息離開這裏。
搞笑的是,因爲确定宋煜将矛頭對準齊國,爲了不引起已經痊愈,感知超強的宋煜誤會,大正教的大長老專門撤去了幾個始終在這邊盯着的内門弟子。
盡管他們就算在這裏,也已經無法察覺到宋煜的離開,但沒了這些人盯着,他可以走的更加從容一些。
出了這片皇家莊園,又一溜煙似的離開了上京城。
眨眼就已經沖出去十幾裏,回首望去,清冷夜空缺月映照下的上京城巍峨矗立在黑暗中。
散發着一種異樣的恢弘氣勢。
下次再來這裏,應該就是直接入主!
最後深深看了一眼,轉身離去。
……
……
翌日清晨。
果然有遼國這邊的高官過來邀請宋煜。
說是遼皇知道勇王殿下受了委屈,專門擺下私宴,隻請宋煜一人!
彩衣不慌不忙,一臉從容的将宋煜那封信遞過去,說道:“我家老爺已經提前離開,請您把這封信帶給遼皇陛下,他看過之後,自然明白。”
遼國高官頓時傻了眼,不敢怠慢,趕緊帶着信件趕回皇宮,交給遼皇。
遼皇聽說之後也懵了。
心說這宋煜……怎麽他娘的不按套路做事啊!
匆忙打開那封信——
“敬愛的皇帝陛下,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别。”
“能與陛下相識,是我的幸運,陛下的青睐,更是讓我倍感榮幸。”
“奈何官家待我極好,如今趙國又正值用人之際,宋煜不可能做出那種背叛之舉,若是真那樣,相信陛下也會看不起我。”
“之所以選擇用這種方式提前離開,主要是之前被齊國妖物算計,九死一生!”
“幸好身上有一件厲害的法器,幫我擋過這一劫。”
“内心惶恐,也始終憤怒難平,終于在昨日乾元殿上,沖動任性,當着齊國田恒面,将這件事情給揭開。”
“事後有些後悔,終究太過年輕氣盛,固然痛快一時,但卻後患無窮,齊國那邊的大妖,若是半路對我截殺,我未必是對手。”
“煜非怕死之人,卻不想以這種方式客死他鄉,還要留着有用之身幫官家完成北伐心願!”
“另外,小王聽說往西有無盡疆域,各種金銀銅鐵礦産豐富,土地豐饒,陛下當年也曾往那邊走過,應該知曉這些,您既然胸懷天下,其實可以在滅掉齊國之後,選擇西征。”
“如此我們也就不會那麽早的站在對立面,手足相殘。”
“說實話,我對陛下胸襟格局,也是由衷敬佩,不想跟陛下這種雄主爲敵。”
“若将來有朝一日,陛下的江山版圖隻剩趙國一塊,若那個時候官家也無力回天,我也會勸說官家,幫助陛下完成心願!”
“到那時,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再與陛下把酒言歡!”
“趙國親王宋煜。”
“拜上!”
看着這封言辭懇切,字迹漂亮的信。
遼皇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他本身就不是特别贊同這種時候誅殺宋煜。
哪怕那件大正教的鎮教之寶這會兒已經穿在了宋煜身上。
這個内心深處有着宏偉藍圖的雄才大略之主,依然認爲,對遼國來說活着的宋煜比死了的宋煜有價值得多!
但他無法左右大正教的意志。
至少現在還不行。
面對蕭擎道跟大長老那些人必殺宋煜的決心,他也隻能選擇默許。
可在看到這封信後,再次想到與那年輕人相處的點滴,遼皇内心深處湧起陣陣波瀾。
難以平靜!
“多好多優秀的年輕人啊!”
“如今他已經認定,算計他的人就是齊國。”
“選擇悄悄溜走,也是擔心被半路截殺。”
遼皇歎息,心說你的判斷倒是精準!
隻不過想要截殺你的人并不是什麽齊國大妖,而是遼國這邊的大正教啊!
沉默半晌。
他将這封信收起來。
看着依舊在房間裏的這名官員,淡淡說道:“你去邀請宋煜,但他有事拒絕了。”
這官員一愣,點點頭:“明白了,陛下!”
……
……
數日後。
各國使團紛紛踏上返程之路。
趙國這邊也不例外,在一衆遼國高層的歡送之下,啓程離去。
彩衣騎着宋煜的白馬,黃騰、趙風清、松本志也全都各自騎着馬,跟在使團隊伍當中。
藍衣老者藏身送别的人群中,一雙眼仔仔細細地搜尋着。
忍不住微微皺眉。
宋煜呢?
那匹神俊的白馬身上,怎麽是個年輕姑娘?
宋煜哪裏去了?
随後他面色微微一變,心說那個狡猾的小東西,該不會是跑了吧?
否則遼國這邊的高官送别,身爲趙國使團身份地位最高的人,怎麽着也得出來說幾句場面話吧?
他一雙眼射出冰冷光芒。
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人群中。
很快來到皇宮。
見到遼皇之後,面色陰沉的道:“宋煜提前跑了!”
遼皇愣了下,道:“怎麽可能?”
藍衣老者看着遼皇:“陛下不知道?”
遼皇一臉莫名:“朕怎麽可能知道這件事?”
随後皺眉說道:“他爲什麽要提前離開?莫非是在乾元殿上當衆揭穿齊國害他之後……害怕齊國大妖對他下手?”
藍衣老者深吸了一口氣,剛剛有些被憤怒沖昏頭腦了。
這麽一想,感覺遼皇說的也有道理。
但他還是感到無比憤怒。
這麽看的話,宋煜至少已經走了好幾天,時間足夠他那種高手回到趙國了。
現在就算他追殺到趙國,首先人難尋,宋煜本就不講規矩,堂堂王爺,經常跟個江湖人似的混迹于民間。
其次就算找到,他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拿下!
畢竟,宋煜身邊也有高手啊!
遼皇勸說道:“如此看來,這就是天意啊!其實這件事換個角度去想,他活着回去,未必就是一件壞事,至少他現在滿心認爲害他的是齊國那邊的人,回去之後,必然鼓動趙國官家北伐,這對我們來說,也有很大益處。”
遼皇要的是天下,大正教要的其實也是這天下歸一的氣運。
在這點上,雙方的利益和訴求是一緻的。
所以他也知道遼皇說的有道理。
“隻是蕭擎道那裏……怕是不好交代。”
遼皇道:“回頭朕親自去跟他談,畢竟要以大局爲重。還有,朕聽聞西方有無盡疆土,各種礦産極其豐富,朕準備在滅掉齊國之後,開始西征!”
藍衣老者皺眉:“陛下留着趙國不打,豈不是養虎爲患?”
遼皇淡淡一笑:“朕眼中趙國隻有一頭虎,那就是宋煜!但這卻是一頭聰明的年輕虎,他會做出正确選擇的。放心,将來等朕打遍整個天下,區區一個趙國,根本成不了事!”
藍衣老者歎了口氣,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陰差陽錯,陰差陽錯啊!合該這宋煜命不該絕!”
遼皇點點頭:“這人身上氣運确實不小!”
……
……
十一月二十。
雅州城。
宋煜再次見到李朝恩。
老頭看見宋煜多少有些吃驚:“你怎麽一個人先回來了?”
待宋煜将這幾個月的經過簡單給他講述一遍之後,老頭整個人都被驚呆了。
想不到宋煜這次遼國之行竟然發生如此多的離奇曲折之事。
尤其宋煜将計就計,将黑鍋丢到齊國身上,讓李朝恩這個同樣擅長詭道的大家都贊歎不已!
“你小子這手段……是真的厲害!”
“遼皇那群人肯定都中計了!”
宋煜苦笑道:“不然還能怎樣?反正咱們跟齊國是死敵,不死不休的關系,不差這一件事。”
李朝恩點點頭:“倒是遼國的崛起……沒想到會這麽快!蕭氏一族當年被打的那麽慘,遠走西方,如今居然強大到這種地步。這位遼皇……真是不簡單啊!”
他看着宋煜:“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宋煜想了想,道:“藏起來繼續修煉,什麽時候有把握幹掉楚清輝,什麽時候就動手!”
李朝恩沉吟着道:“楚清輝……不好殺呀!即便你能擊敗蕭擎道這種出身修行宗門的強大高手,但楚清輝的底蘊遠超我們想象!與他本人發生正面沖突的時間越晚越好!”
宋煜點點頭:“相府三公子楚晗,爲大妖轉世,實力也是深不可測。”
李朝恩愣了下,道:“咱家就說,相府什麽時候冒出來個三公子?你走了之後,我還專門調查好久,始終沒什麽頭緒,你說他是大妖轉世?”
宋煜嗯了一聲:“他找過我,大概是無所顧忌了,很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真實身份,然後和我說,他跟楚相,不希望繼續與我敵對下去,想要暫時化幹戈爲玉帛……”
李朝恩聽後冷笑一聲,不過随即又眉頭緊鎖的道:“遼國背後有那麽恐怖的勢力,就怕這楚清輝背後……同樣也有!然後還藏得更深!”
宋煜心說藏得更深的還真未必是楚相。
他笑道:“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也無所謂,您是不是也該回京師了?”
其實李朝恩在他們走後就應該回京,之所以拖到現在,就是爲了等他回來。
“是應該回去了。”李朝恩看了眼宋煜,“反正你是秘密過來見咱家的,咱家就當沒見過你,放心,京城那邊,你的家人咱家會幫你護好!”
宋煜朝着老頭認真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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