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有相關經驗的人,待會兒可自告奮勇,去衙門領一份差事,不論哪方面都可以。宋大人說了,不僅有薪水,表現好的,回頭可以直接留任!”
“第二,我們的家園遭到重創,雖然昨晚獲取了一場不可思議的大勝,但不要因此而驕傲,更不要趁火打劫胡亂鬧事。”
“我們需要立即重建家園,任何有困難的,都可以到衙門這邊來求助,我們未必能處理得那麽及時、妥當,但一定會處理!”
“能解決的,咱就現場解決,不能解決的,也會登記在案!”
“大家放心,這些,都是宋大人臨走前親自交代的!”
“第三,宋大人說了,咱們楚州百姓都是好樣的,能憑借滿城百姓幹掉五千敵軍,無論男女老幼,你們都是英雄!”
“但爲了提防那些潰逃的敵人再入城幹擾,需要諸位青壯、江湖好漢踴躍站出來,組成一支民兵!如果敵人敢回來,咱就狠狠幹他娘的!”
“第四,宋大人還交代……”
這書生口才極佳,站在台上,一條條,一樁樁,一件件,将楚州城當前面臨的困境,以及需要配合的事項交代得清楚明白。
下面的所有人全都認真聽着,記在心上。
在這座民心凝聚力空前的城市裏,一切……皆可用!
……
……
縱馬疾馳的宋煜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精神識海深處,人體秘藏之地的那點煉丹之火,變得更加明亮幾分。
同時他能特别清晰的察覺到自身的“道基”,也變得更加紮實!
體内那并未填滿所有穴道湖泊的靈力,隐隐有朝着更加凝實的“靈能”方向發展的趨勢!
這是……楚州城的百姓的民心嗎?
宋煜知道,這一戰之後,他在楚州這邊必然能夠獲得比明州還要高出很多倍的聲望!
但就像圖圖說的那樣,他并不是爲了獲得聲望氣運才做的這件事。
而是因爲他做了這件事……獲得了聲望和氣運!
這就是他的道!
是他在沒有得到過任何提示時,完全融入這個世界之後,發自内心,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就像現在,他縱馬狂奔,越過同樣不設防的齊國邊境,已經深入數十裏!
這并非一時沖動!
北齊如今雖已呈現出衰敗迹象,但根子并未爛透。
身爲遊牧民族,一些最基本的東西依然還在!
比如說……養馬!
就在距離楚州不到三百裏的海州外面,有一處相當大的牧場!
那裏養着超過三萬匹戰馬!
宋煜這次的目标,就是這些馬!
趙國缺馬,不管什麽馬都缺。
别說他胯下大白馬這種神俊寶馬,就連普通戰馬都十分稀缺。
尤其趙國的馬匹在品種、血統上,都比齊國戰馬差很多。
無論個頭還是耐力,存在着巨大差距!
戰馬屬于軍用物資裏面重中之重,齊國對此向來把控嚴格。
别的東西走私就走私了,尤其那些生活物資,他們就當視而不見。
但是戰馬,這些年能夠流入到趙國這邊的,幾乎少之又少。
如今有了這樣一個機會,宋煜怎能放過?
不幹一把大的,都他媽對不起齊珏這個老朋友!
隻有一次算什麽驚喜?
接二連三的驚喜,才是待客之道!
……
……
一望無盡的海州牧場,一群趙人正在放牧。
當然,事到如今也隻有他們自己内心深處還記得自己是趙人。
在齊人眼中,他們隻是一群奴隸。
跟生活在海州城内那群曾經的趙國百姓一樣,都屬于身份最爲低賤、最爲卑微,隻能從事最低等工作的……奴隸!
賤民二字,他們都不配!
張二郎今年十六歲,養馬時間已有五年。
别看時間不算特别久,但他天生聰明。
對養馬、放馬……甚至是相馬,都有着超高的天賦。
因此得到重視,由他親自負責的馬匹,就有一百五十多匹!
全都是清一色的寶馬良駒!
他很喜歡這些馬,甚至是愛,幾乎将全部熱情和心血,都傾注到這上。
爲此,負責管理他們這群人的馬場軍頭都很欣賞他。
那個性格暴躁的狗東西動不動就拿鞭子抽人,但卻從來沒抽過他。
即便如此,張二郎還是恨齊人!
無比痛恨!
他從懂事的那天起,媽媽就每天晚上偷偷跟他講:“二郎,咱一家都是趙國人!是漢人!和這些齊人不一樣!”
媽媽告訴他,原本海州這裏,包括更遠的地方,都是漢人疆土,都是趙國天下。
無能的趙國官家把天下給丢了,他們這群老百姓也就沒人管了。
“但是你一定要記住自己是誰,記住自己身體裏流淌着漢人的血,有朝一日娘死了,你娶親生子後,也要告訴你的孩子,千萬不許忘記!”
張二郎很聽話,也很孝順。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他懂事很早,始終把老娘這番話記在心裏。
就在去年秋天的一個晚上,娘死了。
不是老死的,娘才四十多歲;也不是病死的,娘平日身強體壯,走路健步如飛。
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他娘女紅很好,體力也好。
不僅能拿起繡花針做刺繡,劈柴擔水這種事情也不在話下,在一個齊國小貴族家當奴仆。
因爲被誣陷偷了三根縫衣針,然後活活打死了。
那三根縫衣針是他買的!
上司軍頭因爲他馬養得好,賞給他半吊錢,他知道娘一直渴望能有一套比較好的縫衣針。
主人家的針可不敢随便帶回來,家裏面想要縫件衣裳,納個鞋底都需要跟鄰居去借,久了,人家也不樂意,畢竟針是會磨損的。
于是他高高興興給娘買了三根上好的針,他清楚記得娘當時高興得跟小孩子似的,寶貝一樣把那三根針一層層包起來,貼身放在懷裏。
都舍不得放在别處,生怕丢了。
就這樣帶着去上工,然後,等他再得到娘的消息時,就是噩耗。
他永遠忘不了娘死的時候的樣子。
早已冰冷僵硬的身上沒有一塊好地方,兩眼圓睜,眼神裏依然充滿屈辱!
盡管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一年,但他每次想起娘死時候的樣子,依然自責到無以複加。
他恨自己,爲什麽要給娘買那三根針?
他恨那家齊國貴族,明明不是你們家的東西,憑什麽血口噴人?
他也恨趙國官家,爲什麽要把疆土弄丢,爲什麽不要他們這群子民了?
但最終,所有的恨,全都化作一股莫名的沖動!
“我是趙國人,我是漢家子,我的身體裏面……流淌的是漢家的血脈!”
“大哥早早夭折了,爹也很早幹活累死了,剩下一個娘……也被人活活打死。”
“如今我在這世上,再無任何親人,我爲什麽還要留在這裏?”
“總有一天,我要報仇雪恨!把那些該死的齊狗……全都宰了!”
他坐在一個小山包上,看着下面那一百五十多匹純種戰馬。
這些馬,是不允許跟其他馬混在一起的。
因爲都是種馬!
“如果我能把這些馬全都弄回趙國去,我會受到表揚嗎?我會不會被軟弱的趙國官家抓起來,連人帶馬再給送回來?”
“要是趙國大軍能打過來就好了,這邊牧場一共有三萬五千多匹好馬!要是全都弄回趙國去,那能武裝多少騎兵啊!”
随後他不由得搖搖頭,曬得黝黑的少年臉上,閃過一絲與年齡并不匹配的成熟。
“前陣子那位王爺過來,剛從這邊換走幾千匹好馬,說是去攻打趙國……這種情況下,趙國的軍隊怎麽可能打過來?”
“所以我在幻想什麽呢?”
他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遠方地平線的盡頭,猛然間卷起一道煙塵。
那煙塵不斷慢慢放大!
因爲距離太遠,張二郎多少有些看不清,但下意識覺得,那似乎是一支騎兵!
“狗日的齊國王爺回來了麽?”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見那支越來越近的騎兵,竟然朝着看管馬場的軍營沖了過去。
張二郎騰的一下站起身,不可思議的看向那個方向。
“不對!那是沖鋒!”
十六歲的少年因爲缺乏營養的緣故,個頭雖然不算矮,但很瘦弱,站在那裏跟個旗杆子似的,極目遠眺。
這時就見馬場軍營那邊跑出二三十騎,朝着反方向奪命狂奔,也不知那裏面有沒有負責管他的軍頭。
下一刻,他就看見沖出去那二三十人,紛紛從馬背上面跌落下來!
“趙軍!”
張二郎瞬間興奮得眼睛都在放光,他先是握緊了拳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接着又忍不住用手使勁揉了揉眼睛,用力的眨了眨,擔心自己是出現幻覺了。
這時就見那群騎兵,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席卷了整個看管馬場的軍營!
隔着七八裏,他仿佛都能聽見那邊傳來的喊殺聲!
他瞬間熱血上湧,大腦都幾乎一片空白,眼窩子裏面大顆大顆的淚水滾落,然後跟瘋了一樣朝着小山包下面沖過去,翻身躍上一匹大白馬。
這是他最喜歡的一匹馬,取名叫小白。
雙腿一夾馬腹,小白嗖的一下朝着那個方向沖了出去。
“我是趙人!我幫你們放馬!”
他也不管那邊兵荒馬亂的能不能聽見他的聲音,但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爲。
“娘,娘!你看見了嗎?”
“趙國的軍隊打過來了!”
“他們來救我們了!娘啊!你看見了嗎?”
少年的聲音都變形了,嗆了滿嘴風卻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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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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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求教,是你們覺得劇情有問題不想看了?還是因爲在用贈币看書?
因爲不止我一個人這幾天訂閱驟降,太無語了,本來就不多。
(本章完)